正文 第33章 風雲驟變 (3)(2 / 3)

“你沒看清那是一幅什麼畫嗎?”婁素雲領著女兒琴心向外走著,又問。

“依我看,那畫也雅得很,隻是一輪月亮,月影下幾株柳樹,風吹得柳樹往一邊彎……”

“哦,不要再送了,你回去吧。”婁素雲領女兒定出庵門,正好轎子車停在門外,沒有再多說什麼,婁素雲母女登上轎子車,離開了靜虛庵。

“我要見師父。”轎子車裏,琴心還在吵著要見蘇伯媛,不料,正好婁素雲的兩滴眼淚湧出眼窩,她用力地把女兒樓在了懷裏。’

坐在轎子車裏,婁素雲心裏壓上了一塊重石,淚珠湧滿眼窩,是苦,是澀,她心裏真不是滋味。自己的丈夫和自己共同生活了十多年,相敬如賓,但也如同陌生人;平平安安,但也冷冷漠漠,彼此都是一種服從。餘子鶤自幼長在這個深宅大院裏,一心隻讀聖賢書,寫字吟詩,他從來沒有和外界有過任何往來,有自己這樣賢惠的妻子,也許他心滿意足,也許他更覺孤獨。讀書,寫字,吟詩,妻子都不是他的伴侶,父親隻知經商交際,幾個弟弟各有自己的天地,五槐橋餘氏府邸,就活活地成了餘子鶤的囚籠。

婁素雲自然更是知道,作為一個妻子,她在餘子鶤的心裏並沒有什麼重要的位置,餘子鶤一番救國救民英雄抱負,一朝破滅之後,一蹶不振,他已經對人世間的一切都沒有興趣了;這許多年來,他沒有和妻子認真地說過多少話,一切都隻是麻木地維持著,在這一對夫妻之間,幾乎沒有溫暖、幸福與歡樂。

倒是幾年前女兒的一場病,一紙”觀世音保佑”的符文,使丈夫走火入魔地鈔起了佛經,他突然間抖起精神,連夜地書寫《四十二章經》條幅,寫的時候又常常熱淚盈眶;寫成之後,又裱成立軸,急忙派入送到靜虛庵去。這其中,婁素雲也覺察出一些蹊蹺。

夜裏,婁衰雲和孩子在房裏睡覺;書房裏,徹夜燈火通明,丈夫餘子鶤在抄寫佛經。婁素雲睡不著,輾轉反側,她把餘子鶤的往事經曆和蘇伯媛的經曆想來想去,漸漸地,她也想出了其間的一些牽纏。一層薄薄的窗紙,婁素雲不能捅破。這人世間的動亂,到底是誰的罪孽呀!

如今,又無端地起了風波,蘇伯媛,一個一塵不染的女才子,何以忍得下這種侮辱?’

趁著轎子車還未到家,婁素雲用原來裹香燭的素色包袱皮將蘇伯媛吩咐老尼退回來的字軸嚴嚴實實地包起來,心中還盤算著該如何婉轉地對丈夫解釋。正琢磨著,轎子車停在了家門口,婁素雲和琴心走下轎子車,將小包袱交給隨行的婆子抱著,走進院門,逕直回到了住房。

“怎麼,你沒把我新抄的經文交給師父?”誰料,餘子鶤竟正在堂屋門裏等侯她母女回來,一抬眼,他就瞧見了婆子懷裏抱著的包鍬,不等婁家雲述說,餘子鶤一伸手把包袱奪了過來,“你怎麼就把這件事忘了呢?”

婁意雲盼咐婆子下去之後,才要向丈夫解釋,這時餘子鶤早解開了包袱,大惑不解,他轉過臉來向妻子詢問:“你怎麼又把原來抄寫的也帶回來了?”

“庵裏的老尼說,玄淨師父去五台山進香去了;她怕這幾卷立軸沒人照料,便吩咐說待我去庵裏敬香時,順便帶回來……”

“她去五台山幹嘛?”不等妻子把話說完,餘子鶤早臉色紫紅地向婁素雲追問。

“五台山上有一個普壽寺,是佛門女弟子的宗廟,普壽寺裏有一位老師太……”婁素雲將通願師太圓寂後骨殖火化出現骨花和舍利的事,一五一十地向丈夫做了一番敘述,隨後,她又解釋著說:“出家人麼,進香拜佛,朝聖化緣,出門遠遊也是常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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