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6章 狐狸拜月 (3)(2 / 3)

立即,傭人、媽子、丫環們忙著送上熱手巾,端上熱水,屋裏屋外,人影跑來跑去,老太太吩咐老媽子煮來參湯,二兒子餘子鵬一匙一匙地喂著老爹。

“唉,你何必著這麼大的急?”老太太見丈夫蘇醒過來,忙著柔聲細語地說著,“子鶤夫妻去五台山進香,我還沒來得及對你述說,也是兒子,媳婦的一片孝心,他們說要在你生日之前,去五台山為你捐一尊佛像,討回來廟裏的黃絹福文,給你的壽日增彩助興,到時候讓你得著意外的歡害,算是感謝你的養育之思。”一番解釋,倒也自圓其說,總算把大兒子和大兒媳婦的事瞞過去了。

“子鷫呢?莫非他也上五台山為我捐佛像去了嗎?”剛剛蘇醒過來的餘隆泰,抬手拍著座椅扶手喝叱著問。

“他還能有別的去處嗎?”老太太依然心平氣和地解釋,“說不定是學堂裏有什麼功課,再說嚴夫子又是多年的夜讀,喜愛子鷫有出息,喚去子鷫隨他一同用功,也不是沒有過的事,過一會兒他就會回來的。”

“我現在就去找他。”餘子鵬一旁站立,護著老爹,一麵自告奮勇要去尋找五弟。

“你就在家裏多呆會兒吧!”老太太衝著二兒子酸酸地說,“幸虧有你們這三個兒子孝順,否則這家運可真是要衰微了。”老太太不甘心,她最疼愛的長子、五兒偏偏今夜不給她爭氣,反讓平日三個她瞧不上的孽障,今天成了孝子,這仙家顯靈也是故意和自己做對。

“你大哥的事,我不疑心,你娘說的那些,也許就是實情。”餘隆泰喝過一盅參湯,精神似是已經恢複,又接過熱手巾來拭拭臉,他衝著在場的三個兒子說著,“說老五在嚴夫子處讀書,我絕對不信,嚴夫子為人師表,每次有功課留下子鷫切磋,必先差人來家親自向我請假,不見我的親筆複信應允,他是絕不會留下子鷫的。去年的一天,三井商務繁忙,我夜裏留在洋行督辦公務,正巧嚴夫子派人來家找我,你大哥在家代我應允,嚴夫子都不放心,還要差人到三井洋行給我送信。今天,他何以一反常態,私自留下子鷫呢?不能夠,絕對不能夠!”餘隆泰厲聲地說著,眼睛盯著寧婉兒,寧婉兒回避開老公公淩厲的目光,隻低頭站在婆母身後。

“子鷫在外麵不結交狐朋狗友,他一不會打牌,二不去聽戲,三不進租界地荒唐,你說他不回家會做什麼?”老太太偏心五兒子,她嘴上數落著種種惡習,眼睛一個個地審視老二、老三、老四,隻是她也說不清子鷫末歸的原因。說著說著,老太太忽然想起什麼,她不停地眨了眨眼睛,側過臉去也看了二兒媳寧婉兒一眼,然後才自言自語地說著,“似是該有半個月時光,子鷫沒到我房裏來了。”

“什麼?已經有半個月不見子鷫了?”啪地一下,餘隆泰拍了一下座椅扶手,要站起來,但又無力地跌坐在椅子上,隨之他盯著在場的三個兒子問道,“這半個月,你們誰見子鷫了?”

“我,我……”老二餘子鵬避開老爹的注視,低頭吞吞吐吐地回答,“子鵬這半個多月正在研讀《尚書》……”

“難得你也知道有本《尚書》!”老太大惡洶洶地責斥,“你也向你老爹說說,你是在研讀哪一章?”

“咳,你審問他這個幹嘛?”餘隆泰打斷老妻的話,依然審問兒子,“現在是在問子鷫的事,子鷫這孩子心境浮躁,對許多新學時文過於熱衷,老二、老三、老四,無論他們在外邊去哪裏,我都知不過就是荒唐二字而已,可是子鷫倘一旦半月不見,說不準他會惹出大禍來的;到那時,全家滿門抄斬,可是國法不容的呀!”餘隆泰說著,已是急得全身哆嗦了。

“啊!”老二、老三、老四同聲驚呼,三個人一同打了個冷戰;

“哎呀,這可怎麼好呀!”站在婆母身後的三兒媳楊豔容更是嚇得魂不附體,她輕輕地推著婆母的肩膀,吵鬧著說,“快派出人去將五弟找回來吧,我可是害怕呀!”

“平日,你們都聽老五說過什麼?”老太大倒不驚慌,她眼睛看著三個兒子,其實是在審問立在身後的二兒媳婦寧婉兒。

“我攻舊學,五弟熱心新學,我們平日是很少說話的。”餘於鵬搶著回答,“再說,我對他講那些學問,他也不懂呀!”

“我和五弟壓根兒就沒來往,別看都是住在一個宅院裏。”老三餘子鶴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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