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2章 不祥之兆 (3)(3 / 3)

餘隆泰是衝著大兒子餘子鶤在質問,但話是說給婁素雲聽的。不等餘子鶤和婁素雲回答,餘隆泰便衝著餘子鶤教訓了起來,“身為兄長,你是肩負管教弟兄重任的呀,一心隻知道讀書寫字,你何以就任由他們放任自流了呢?倘他們不知自尊自愛,在外邊做下了什麼荒唐行逕,我身為父親的有責,你身為長兄的也有責任呀。子鶤,也該是勸說你幾句的時候了,抱著你那些舊學詩書,那是要誤事的呀,你也看看這天下都變成什麼樣於了,那些道德文章、琴棋書畫來日何以能養活你一家人呢?”

餘於鶤自然是一聲不吭,他隻是呆呆地立著,無怒無喜無憂,麻木得一點感知都沒有,似是壓根兒他就沒聽見老爹在說些什麼。

“平日去二弟房裏和婉兒說話,倒是也不見二弟的蹤影,隻是我想二弟是一個對世事極為關注的人,總是要在經濟上有些發展,不戀家,不以書畫自娛消磨時光,倒還是二弟的出息。”

婁素雲立在婆母身後,側麵向著公爹回答。

“他一連在外邊住了兩年,你們就一點兒也沒有覺察嗎?”餘隆泰依然是麵向著餘子鶤,話還是說給婁素雲聽。

餘子鶤還是一言不吭,婁索雲也無從回答。

“將老三喚來!”餘隆泰已是有些惱怒了,一揮手,他咐吩人去喚餘子鶴。

餘於鶴和楊豔容匆忙來到四進院的上房,腳還沒有站穩,餘隆泰迎麵便向餘子鶴質問:“你二哥哩?你敢說半句謊言,我就開祖宗祠堂將你活活打死!”餘隆泰說著,抬手在桌上砸了一拳。

“二哥?”餘子鶴一時目瞪口呆,他抬眼望望妻子楊豔容,楊豔容在鼻腔裏哼了一聲,隨後餘子鶴才雙手在褲子上搓著,吞吞吐吐地回答說,“沒了。”

“沒了?”餘隆泰和老夫人同時喊了一聲,老夫人一抬手捂住了胸口。

“沒了?”寧婉兒也問了一句,不由得雙手抓住了婆母大椅子靠背。

“不,不是那個沒了。”餘子鶴發覺自己說錯了話,忙搖著雙手糾正,“二哥是不會沒的,隻是找不到了,連外邊的二嫂一起,都找不到了,找不見人了……”

“你說什麼?”老夫人不等餘子鶴說完,立即拍著座椅扶手追問:“你還有個外邊二嫂?孽障,孽障,我早說過,二奸細,三土匪,沆瀣一氣,這個家遲早要敗在你兩個的手裏。”

“子鶤,去把‘家法’拿來!”餘隆泰怒不可遏,他已在吩咐大兒子去取打人的”家法”了。

“家法”,是大戶人家懲處家庭成員的戒具,輕的稱為戒尺,平日放在家長的桌上,逢有孩子不努力讀書,或是做了什麼錯事,令孩兒伸出手掌,由家長揮起戒尺打幾下,便是懲處,大體上是一種象征性的懲罰,以嚇唬為主。一到被稱之為”家法”,那就可以致人以死命了。祖宗祠堂裏的”家法”,餘姓人家是牛皮手套。被懲治的家庭成員被問清緣由,十惡不赦,由家中老仆戴上牛皮手套,一巴掌,兩巴掌,三巴掌打下去,便將被懲治的入打得血肉模糊,餘氏祠堂沒發生過將人活活打死的事,但據說,即使是一條硬漢子,至多也頂不住十巴掌的。須知,皮掌可是比皮鞭厲害多了。餘氏府邸家備的”家法”,就是衙門大堂上的哨棒,一端紅,一端黑。用紅色一端執家法,仍然是以訓戒為主,不傷筋骨,隻是要你知道家法的不可觸犯;以黑色一端執家法,那就是要把觸犯家法的不肖兒孫打成廢人了。市井間說的”打斷你一條腿”,就是這類懲處。

“我說,我說和!”一聽老爹爹命令大哥去取”家法”,立時,餘子鶴嚇破了膽,咕咚一聲他跪在了老爹麵前,一五一十,把二哥餘子鵬在日租界和一個叫陳翠喜的女人姘居的事,原原本本地稟告給了父母大人。當然,餘子鶴隻說了些皮毛,關於他二哥餘子鵬打麻將從狗食少爺黃天成手裏贏了一家破產的大五福布廠,又和自己串通一氣,找到個社會渣滓常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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