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你也是新學的書看得太多了。”握著寧婉兒的手,婁素雲勸說著,“五弟有出息,不貪戀家中的財勢,他來日必有大作為,可他到底是一個男於,你我生為女人,自然就不能和他們比。在餘家這許多年,我自然看出婉兒是個非凡的女才子,博古通今,但又不似你大哥那樣愚腐癡呆,婉兒,五弟不是說過,中國一定要變,帝製一定要廢除的嗎?等著吧,那日子已經是不會太久遠了。到那時,即使是公婆阻攔,我也要鼓勵婉兒走出家門,去做第一個巾幅豪傑。
寧婉兒沒有再說什麼,隻是默默地拭著眼淚,平靜了一會兒,寧婉兒才又說道:“大嫂,我想和你商量點事,家父如今年事巳高,他膝下隻有我這一個女兒,讓家父孤身一人熬度風燭殘年,我實在於心不忍。公婆麵前,請大嫂為我求個情,容我回家去住幾年,待家父百年之後,我再回來孝敬公婆。”
“這……”婁素雲聽著,為難了。暗自想了想,婁素雲知道這是寧婉兒要躲避餘子鵬,這一連兩年,餘子鵬在外邊鬼混,她樂得過自己的清靜日子。如今二奸細回來了,雖說有了外宅,立了妾,但父親麵前他要做餘姓人家的頂梁柱,自然,他就要隔三差五地住在五槐橋餘家府邸裏了。寧婉兒討厭餘子鵬,就似有的人討厭蜥蜴,討厭蛇,她如今的這一場病,就是病給她丈夫看的。如此,她才沒讓丈夫睡到自己的床上。
“遲早,你不還是要和子鵬過嗎?”婁素雲想了想,隻得將話明說,輕輕地撫著寧婉兒的頭發,她知心地問著。
“我恨他!”寧婉兒咬著牙關回答。
“可是,你已經是嫁到餘家來了,還和他生了女兒,過了十年日月……”婁素雲接著說。
“我走!”寧婉兒堅定不移地答著,“遲早,我得離開他。這十年時光,別管他是人不是人,到底我知道他是個幹淨身子。可如今他一邁進我的房門,我就聞出他身上帶來了一股狐狸精的騷味,我惡心,連唾沫都咽不下去,我隻想嘔吐。大嫂疼我,顧全我的一片好心,我領情,唯有我和他的緣份兒,已是盡了,再忍受這種折磨,隻怕過不了一二年,我也就要被折磨死了。那時,留下琪心女兒,才最是可憐。”
“這樣吧,既然如此,那就容我去公婆麵前找個托詞……”婁素雲搜盡枯腸苦思冥想,想找一個給婉兒請假的理由。想著想著,忽然靈機一動,婁素雲想出辦法來了,“公婆那裏,我就說婉兒患病要請醫生診治,可是二弟忙於操辦商務,不能日日留在家裏陪伴醫生,由我陪伴吧,醫生又有許多話不好明說,恰好婉兒家裏又送信來說請到了一位世醫,所以……”
“哎呀大嫂,你真是我的恩人呀!”不等婁素雲說完她的錦囊妙計,寧婉兒早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衝著大嫂便是一拜,然後一頭紮在婁素雲的懷裏,高興得又說又笑,竟然把自己裝出來的七分病相也置之不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