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3 / 3)

徐仲車雲:“不息之謂誠。”《中庸》言“至誠無息”,非以無息解誠也。或以問先生,先生曰雲雲。)衝漠無朕,萬象森然已具,未應不是先,已應不是後。如百尺之木,自根本至枝葉,皆是一貫,不可道上麵一段事,無形無兆,卻待人旋安排引入來教入途轍。既是途轍,卻隻是一個途轍。

近取諸身,百理皆具。屈伸往來之義,隻於鼻息之間見之。屈伸往來隻是理,不必將既屈之氣,複為方伸之氣。生生之理,自然不息。如《複卦》言“七日來複”,其間元不斷續。陽已複生,物極必返,其理須如此。有生便有死,有始便有終。

明道先生曰:天地之間隻有一個感與應而已,更有甚事?問仁,伊川先生曰:“此在諸公自思之,將聖賢所言仁處類聚觀之,體認出來。孟子曰:‘惻隱之心,仁也。’後人遂以愛為仁。愛自是情,仁自是性,豈可專以愛為仁?孟子言:‘惻隱之心,仁之端也。’既曰仁之端,則不可便謂之仁。退之言‘博愛之謂仁’,非也。仁者固博愛,然便以博愛為仁則不可。”問:“仁與心何異?”曰:“心譬如穀種,生之性便是仁,陽氣發處乃情也。”義訓宜,禮訓別,智訓知,仁當何訓?說者謂訓覺、訓人,皆非也。當合孔、孟言仁處,大概研窮之,二三歲得之,未晚也。

性即理也。天下之理,原其所自,未有不善。喜怒哀樂未發,何嚐不善?發而中節,則無往而不善。發不中節,然後為不善。故凡言善惡,皆先善而後惡;言吉凶,皆先吉而後凶;言是非,皆先是而後非。(《易傳》曰:“成而後有敗,敗非先成者也。得而後有失,非得何以有失也?”)問:“心有善惡否?”曰:“在天為命,在義為理,在人為性,主於身為心,其實一也。心本善,發於思慮則有善有不善。若既發,則可謂之情,不可謂之心。譬如水,隻可謂之水;至如流而為派,或行於東,或行於西,卻謂之流也。”性出於天,才出於氣。氣清則才清,氣濁則才濁。才則有善有不善,性則無不善。

性者自然完具,信隻是有此者也。故四端不言信。

心,生道也。有是心,斯具是形以生。惻隱之心,人之生道也。

橫渠先生曰:氣坱然太虛,升降飛揚,未嚐止息。此虛實動靜之機、陰陽剛柔之始。浮而上者陽之清,降而下者陰之濁。其感遇聚結,為風雨,為霜雪,萬品之流形,山川之融結。糟粕煨燼,無非教也。

遊氣紛擾,合而成質者,生人物之萬殊。其陰陽兩端,循環不已者,立天地之大義。

天體物不遺,猶仁體事而無不在也。“禮儀三百,威儀三千”,無一物而非仁也。“昊天曰明,及爾出王。昊天曰旦,及爾遊衍”,無一物之不體也。

鬼神者,二氣之良能也。

物之初生,氣日至而滋息;物生既盈,氣日反而遊散。至之謂神,以其伸也;反之謂鬼,以其歸也。

性者,萬物之一源,非有我之得私也。惟大人為能盡其道。是故立必俱立,知必周知,愛必兼愛,成不獨成。彼自蔽塞而不知順吾理者,則亦未如之何矣。

一故神。譬之人身,四體皆一物,故觸之而無不覺,不待心使至此而後覺也。

此所謂“感而遂通”,“不行而至,不疾而速”也。

心,統性情者也。

凡物莫不有是性。由通、蔽、開、塞,所以有人物之別;由蔽有厚薄,故有知愚之別。塞者牢不可開;厚者可以開,而開之也難,薄者開之也易,開則達於天道,與聖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