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2 / 3)

孟子才高,學之無可依據。學者當學顏子,入聖人為近,有用力處。又曰:學者要學得不錯,須是學顏子。(有準的。)明道先生曰:且省外事,但明乎善,惟進誠心,其文章雖不中,不遠矣。所守不約,泛濫無功。

學者識得仁體,實有諸己,隻要義理栽培。如求經義,皆栽培之意。

昔受學於周茂叔,每令尋顏子、仲尼樂處,所樂何事。

所見所期,不可不遠且大。然行之亦須量力有漸。誌大心勞,力小任重,恐終敗事。

朋友講習,更莫如相觀而善工夫多。

須是大其心使開闊,譬如為九層之台,須大做腳始得。

明道先生曰:自“舜發於畎畝之中”至“百裏奚舉於市”,若要熟,也須從這裏過。

參也竟以魯得之。

明道先生以記誦博識為玩物喪誌。(時以經語錄作一冊。鄭轂雲:嚐見顯道先生雲:“某從洛中學時,錄古人善行,別作一冊,明道先生見之曰,是玩物喪誌。”蓋言心中不宜容絲發事。)禮樂隻在進反之間,便得性情之正。

父子君臣,天下之定理,無所逃於天地之間。安得天分,不有私心,則行一不義,殺一不辜,有所不為。有分毫私,便不是王者事。

論性不論氣,不備;論氣不論性,不明;二之則不是。

論學便要明理,論治便須識體。

曾點、漆雕開已見大意,故聖人與之。

根本須是先培壅,然後可立趨向也。趨向既正,所造淺深則由勉與不勉也。

敬義夾持直上,達天德自此。

懈意一生,便是自棄自暴。

不學便老而衰。

人之學不進,隻是不勇。

學者為氣所勝,習所奪,隻可責誌。

內重則可以勝外之輕,得深則可以見誘之小。

董仲舒謂:“正其義,不謀其利;明其道,不計其功。”孫思邈曰:“膽欲大而心欲小,智欲圓而行欲方。”可以為法矣。

大抵學不言而自得者,乃自得也。有安排布置者,皆非自得也。

視聽、思慮、動作,皆天也。人但於其中,要識得真與妄爾。

明道先生曰:學隻要鞭辟近裏,著己而已。故“切問而近思”,則“仁在其中矣”。“言忠信,行篤敬,雖蠻貊之邦行矣。言不忠信,行不篤敬,雖州裏行乎哉?立則見其參於前也,在輿則見其倚於衡也,夫然後行。”隻此是學。質美者明得盡,查滓便渾化,卻與天地同體。其次惟莊敬持養;及其至,則一也。

“忠信所以進德”,“修辭立其誠,所以居業”者,乾道也;“敬以直內,義以方外”者,坤道也。

凡人才學便須知著力處,既學便須知得力處。

有人治園圃,役知力甚勞。先生曰:《蠱》之《象》:“君子以振民育德。”

君子之事,惟有此二者,餘無他焉。二者,為己、為人之道也。

“博學而篤誌,切問而近思”,何以言“仁在其中矣”?學者要思得之。了此,便是徹上徹下之道。

弘而不毅,則難立;毅而不弘,則無以居之。

伊川先生曰:古之學者,優柔厭飫,有先後次序。今之學者,卻隻做一場話說,務高而已。常愛杜元凱語:“若江海之浸,膏澤之潤,渙然冰釋,怡然理順,然後為得也。”今之學者,往往以遊、夏為小,不足學。然遊、夏一言一事,卻總是實。後之學者好高,如人遊心於千裏之外,然自身卻隻在此。

修養之所以引年,國祚之所以祈天永命,常人之至於聖賢,皆工夫到這裏,則自有此應。

忠恕所以公平。造德則自忠恕,其致則公平。

仁之道,要之隻消道一公字。公隻是仁之理,不可將公便喚做仁。公而以人體之,故為仁。隻為公則物我兼照,故仁,所以能恕,所以能愛,恕則仁之施,愛則仁之用也。

今之為學者,如登山麓。方其迤邐,莫不闊步,及到峻處便止。須是要剛決果敢以進。

人謂要力行,亦隻是淺近語。人既能知,見一切事皆所當為,不必待著意,才著意,便是有個私心。這一點意氣,能得幾時了?

知之必好之,好之必求之,求之必得之。古人此個學是終身事。果能顛沛造次必於是,豈有不得道理?

古之學者一,今之學者三,異端不與焉。一曰文章之學,二曰訓詁之學,三曰儒者之學。欲趨道,舍儒者之學不可。

問:“作文害道否?”曰:“害也。凡為文,不專意則不工。若專意,則誌局於此,又安能與天地同其大也?《書》曰:‘玩物喪誌。’為文亦玩物也。呂與叔有詩雲:‘學如元凱方成癖,文似相如始類徘。獨立孔門無一事,隻輸顏氏得心齋。’古之學者惟務養情性,其他則不學。今為文者,專務章句悅人耳目。

既務悅人,非俳優而何?”曰:“古者學為文否?”曰:“人見《六經》,便以謂聖人亦作文,不知聖人亦攄發胸中所蘊,自成文耳。所謂有德者必有言也。”

曰:“遊、夏稱文學,何也?”曰:“遊、夏亦何嚐秉筆學為詞章也?且如觀乎天文以察時變,觀乎人文以化成天下,此豈詞章之文也?”

涵養須用敬,進學則在致知。

莫說道將第一等讓與別人,且做第二等。才如此說,便是自棄。雖與不能居仁由義者差等不同,其自小一也。言學便以道為誌,言人便以聖為誌。

問:“‘必有事焉’,當用敬否?”曰:“敬是涵養一事,‘必有事焉’,須用集義。隻知用敬,不知集義,卻是都無事也。”又問:“義莫是中理否?”

曰:“中理在事,義在心。”

問:“敬、義何別?”曰:“敬隻是持己之道,義便知有是有非。順理而行是為義也。若隻守一個敬,不知集義,卻是都無事也。且如欲為孝,不成隻守著一個孝字。須是知所以為孝之道,所以侍奉當如何,溫凊當如何,然後能盡孝道也。”

學者須是務實,不要近名方是。有意近名,則為偽也。大本已失,更學何事?

為名與為利,清濁雖不同,然其利心則一也。

“回也其心三月不違仁。”隻是無纖毫私意,有少私意便是不仁。

“仁者先難而後獲。”有為而作,皆先獲也。古人惟知為仁而已,今人皆先獲也。

有求為聖人之誌,然後可與共學;學而善思,然後可與適道;思而有所得,則可與立;立而化之,則可與權。

古之學者為己,其終至於成物;今之學者為物,其終至於喪己。

君子之學必日新。日新者,日進也。不日新者必日退,未有不進而不退者。

惟聖人之道無所進退,以其所造者極也。

明道先生曰:性靜者可以為學。

弘而不毅則無規矩,毅而不弘則隘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