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是吃不飽穿不暖，但是很自由。
望著枯黃的樹葉落下，被風卷起，打著旋兒飄向別處，聶懷玉有一瞬間的恍惚，竟然已經過去這麼長時間了，秋天就要過去了嗎……
想她剛來那會兒還是春天，現在居然已經要入冬了，真是時間無情。
“姐姐——”
薛洋從屋裏跑出來，他情緒有些低落。
“怎麼了？”
聶懷玉拿掉他頭上的草根，捏了捏他的臉。
雖然薛洋的衣服依舊亂糟糟的，但是比起之前好了很多，聶懷玉這幾個月不知道從哪裏弄了一些別人不要的衣服回來，雖然破舊，但也比他們之前穿的要好很多。
薛洋的頭發被聶懷玉胡亂紮了一下，她不會這裏的發型，她那一頭亂糟糟如枯草般的頭發早就被她剪了，長長短短參差不齊的，看起來不倫不類的。
不過她對這些並不是很在意。
薛洋搖了搖頭，看著聶懷玉的目光中有些迷茫和難過。
聶懷玉垂眸歎了口氣，看著地上的枯葉，心中五味雜陳。
她知道薛洋在想什麼，其實她早就知道了，她幾個月前做過一些關於老乞丐的夢，雖然夢中的一切都是模模糊糊，亂七八糟的，可她還是從夢中知道了老乞丐的死亡。
不過也確實，老乞丐年紀大了，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如今秋天剛準備過去，他的咳嗽更厲害了。
看樣子，應當是要驗證聶懷玉的夢境，老乞丐是撐不了多久了。
聶懷玉曾經想給老乞丐抓過藥，但是被他拒絕了，他說自己一大把年紀了，早就該油盡燈枯了，沒必要浪費那個錢。
聶懷玉拗不過他，隻能隨他去。
從兜裏摸出顆糖塞進薛洋嘴裏，聶懷玉摸了摸他的腦袋表示安慰。
人就像一片葉子，先是長出嫩綠的芽，然後慢慢長大，最後變得枯黃，落在地上，與泥土融為一體。
人終有一死，這是天地自然，沒辦法的事。
不過……
聶懷玉想了想，或許那些修仙之人可以長命百歲？
日子一天天過去，聶懷玉夢到老乞丐的頻率越來越高，有時候不僅僅是做夢，她就站在那裏不動，眼前就會閃過一幕幕的畫麵。
她起初覺得這是上天給她的金手指，讓她可以看到別人的命運，也想過利用這一點去賺錢，可最後她發現根本不是像她想的那回事，她隻能看到那些和她有一定關聯的人的命運，而且隻有一部分，並不是全部。
……
老乞丐終究是沒能撐過這個冬天，他死了，死在除夕夜裏，死的時候嘴裏還有一個聶懷玉喂給他的餃子。
聶懷玉用草席把老乞丐的屍體卷了起來，和薛洋一起花了幾天時間在樹林裏挖了一個坑，把老乞丐埋了。
幸好今年的冬天不太冷，太陽暖和的像春天，要不然聶懷玉根本沒辦法挖坑。
……
距離老乞丐去世已經幾個月了，聶懷玉把老乞丐生前睡的屋子用鎖鎖上，現在她和薛洋睡一個屋。
躺在床上，聽著薛洋輕勻的呼吸聲，聶懷玉也迷迷糊糊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