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慢慢在人海中淡去的兩人身影,石破內心頗感欣慰,這一聲發自肺腑的謝謝,包含了病人的肯定與感恩。當然,石破腦中係統的反應,則更讓他感到興奮。
“患者,女,三十三歲,身體評估預計壽命八十一歲。”
“患有原發性陣發性室上性心動過速,突發暈厥,若不救治,預計壽命三十三歲,死於突發暈厥,顱外傷。”
“宿主延長患者壽命四十七年,自得壽命四年。”
這是石破第一次賺取壽命,所以係統吃掉的那點零頭,他也就不去計較了。回顧了一下自己的整個救治過程,最後石破得出結論,病人最後的“謝謝”二字,應該是自己賺取壽命的重要開關。
十年零八個月,這是石破現有的壽命,這點壽命至少經得起好幾件老古董的搜憶衝擊。所以,石破決定去舊貨街和古玩街轉轉,說不定就會撿個好東西回來。
促使石破如此決定的,正是父母的辛勞和學費的重擔。一年一萬左右的學費,加上自己的各種開銷,這並不是一筆小數目。至少對於石破這樣一個工薪家庭來說,確實是這樣。
對於全額獎學金,石破並不是不想要,但他想要的問心無愧。至少他的家境情況並不算非常差,父母稍微擠一擠,總能拿得出那點錢來。這並不符合開學獎學金的發布規定,所以石破一直都是把目標定在學年獎學金上,那個才是靠自己的學習成績,名正言順拿到手的東西。
所以,當朱蘭澈和黃洛華都談到獎學金的時候,石破非常反感。他知道,隻要一天不能畢業,一天拿不到執業證書,一天成為不了真正的醫生,那就翻不了身,就會一直被扣上窮人的帽子。
石破自己倒是無所謂,他有反擊那些戴有色眼鏡的人的武器。可他的養父母,石清和童慧珍,就沒那麼幸運了。畢業慶祝時,在金凰大酒店,那莫霖的冷笑和評價就讓石破非常不舒服。
賺錢!石破早早就在心中下了這麼一個誓言。
越是思慮,石破越是想現在就趕去淘寶。可之後,在辦公室,鍾子鴻的一句話,澆滅了他的這個想法。
“石破,你留下值班。”鍾子鴻一手執著筷子,不停地往嘴裏扒著飯,另一手拿著一本醫學雜誌翻閱著,眼皮都不抬地說道,“你們兩個笨蛋,滾回去啃書睡覺,不用來了。”
方楚和李界早就習慣了鍾子鴻的呼來喝去,被告知要跟的是這麼一個毒舌醫生後,他們也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他們也沒想到會嚴重到被趕回去的地步,這本身就非常讓人惱火,更別說在這個優勝劣汰非常嚴重的醫科大學裏。
這是對他們這幾天來的努力,作出的全麵否定。
可沒辦法,在醫院這個等級製度非常強烈的熔爐裏,上級醫生的指令就像軍隊裏的命令。不執行,那就等著處罰。所以在聽到自己被嫌棄了的時候,方楚和李界也就隻能在心裏,將石破這個程咬金暗罵個上千遍,悻悻地離開。
醫院值班,可不是普通的熬夜,那就是個用自己的命來救別人命的工作。隻是自己耗去的壽命要少的多,而救回來的命則要多的多。石破那不停播報的係統聲音,更是能讓人直觀地認識到這點。
“熬夜兩小時,宿主身體疲憊,自主修複開始,倒計時兩秒。”僅僅是這句話,石破就聽了不下四次。一個晚上,石破就耗去了八天的壽命。而壽命,那是一點都沒撈著,病人全讓鍾子鴻給搶走了。
自始至終,他都是個打雜的,買飲料,買夜宵,清創縫合打結,填單開處方,雖然他幹了八成的活,可病人的謝謝都送給了這位上級醫生。
早上八點,交接班完畢,石破就離開了急診大樓。雖然,他還想繼續待在急診,找尋救治目標,可現在的時間不允許他這麼做。而且夜班之後還能活蹦亂跳,這本身就很讓人懷疑。
現在,離上課時間已經過了一刻鍾,石破走在校園內,最終打消了再去課堂的念頭。即使現在趕過去,也會被老師扣上遲到的帽子,倒不如直接將鍾子鴻的紙條直接交給黃洛華。這樣他就能名正言順地逃課,省下的時間可以用來去舊貨街淘貨。
可石破不知,這些隻是他的一廂情願,想要如此順利地逃課,還需要過很多險關要隘。當他剛進教務大樓,第一關就攔住了他的去路。石破抬頭定睛一看,這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石破的輔導員,沈悅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