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亦辭接過,裝好槍,仔細別在了腰間。
窗外景色變換,沙漠的邊緣漸漸過渡到平地,夕陽西下,枯草環繞的湖泊被鍍上粼粼金光。
北方的十二月不似橫江,傍晚氣溫低的更甚。
越野車並沒有穿過城市,而是沿著城市的邊緣繞了大半圈,沿著小路行駛,停在了一大片鬱鬱竹林之後。
眼前是個古色古香的小院,朱門輕啟,院裏青磚鋪地,苔痕上階綠,盡顯寧靜悠然之色。
劉秘書將車停好,池硯舟輕輕捏了捏溫亦辭的手,“到了,下車吧。”
說罷沒等溫亦辭,率先打開門下了車
溫亦辭有些奇怪,獅子酒這是轉性了,終於懂了老婆不能總粘著,否則會惹人嫌的道理?
可直到他抬起頭看見池硯舟站在門前遲遲沒有動作, 視線穿過庭院,淺粉色的小花綴在梅樹枝上。
暗香之中的石桌旁赫然坐著一個人,還是個老熟人。
糟了,大事不妙!
溫亦辭眉心微跳。
他趕忙將車窗放下,露出了一雙眨巴眨巴的眼睛,壓低聲音叫他,“硯舟。”
池硯舟回過頭,露出了些許疑惑的表情。
他站在這裏等,溫亦辭卻遲遲不下來。
再等一會兒,他都要懷疑溫亦辭是不是在等他開車門,抱他下來了。
溫亦辭喚他的聲音忽然響起,扭頭就和少年略顯心虛的目光對上。
“我剛看到那邊有隻小貓鑽到草叢後麵了,還是狸花的,超級可愛,我去那邊看看,馬上回來。”
沒等池硯舟接話,溫亦辭從另一邊打開門跳下車,一溜煙鑽進草叢裏。
池硯舟詫異擰眉,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飛機。
於是剛把車停好下來的劉秘書便領取了新任務。
池硯舟對著溫亦辭逃開背影微抬下巴,“劉秘書,跟著他,別讓他亂跑。”
看著劉秘書跟了上去,池硯舟這才展眉走進小院。
石桌旁的人正托腮愜意地自己跟自己下棋。
池硯舟笑著走了過去,拿起了一顆黑棋子,堵在了即將成型的白棋旁邊。
“杜老板,消息很靈通啊,我這還沒到濱北,您就把我住的地方摸清楚了。”
坐在梅樹下的人正是溫亦辭之前求見的杜老板。
難怪他一見到人撒腿就跑。
要讓杜老板認出來,那他瞞著池硯舟孤身飛臨河的事不就露餡了嗎?
他可不想晚上被人按在床上掐腰,翻來覆去,裏裏外外強迫各種羞於出口的教訓。
所以提早跑路,杜絕後患!
但池硯舟此時並不知道溫亦辭的心思。
他踱步,坐到了杜老板對麵。
老人摸了摸下巴的胡須,打開了一旁不時溢出冷香的檀木盒子,身姿婀娜,雲髻高挽的玉雕仙子躍然眼前。
玉質溫潤細膩,白霜無垢,一襲長裙自然垂落,裙袂飄飄,神韻非凡。
“還是池總會做事,這人沒到,禮就先到了。”
杜老板摸了摸仙子的玉發,“好玉,好做工,我看這沒個幾千萬拿不下來,咱們都這交情了,你還如此破費做甚。”
池硯舟掀唇一笑,“你又自作多情了,前天是芸芸二十歲生日,這是我送給她的,和你有什麼關係。”
“你是沾了她的光,才能摸摸這上好的凝璃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