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人算不如天算”這一說,簡單如今有幾分相信了。
以前在ZW師範大學讀書時,周圍的同學都說很討厭當老師,但他們現在都在當老師。 而口口聲聲說自己“隻願意當老師”的簡單,畢業後做了一年老師之後,就改行做了翻譯。
陳歌三月份從深圳搬到上海,與他們合租兩室一廳,易暉精挑細選搬家到蓮花路地鐵站,覺得三個人如果都在浦西上班,這裏交通還比較方便,房價也可以接受。
但結果是,陳哥的公司搬到了浦東金橋,而且極遠,每天上下班路途就要花費整整4個小時。
簡單跳槽到TM,工作地點也到了浦東。
而易暉也宣布:“從下周起,我被調到新的項目,也要到浦東工作。 ”
住在浦東,工作在浦西,這意味著上班時要搭地鐵一號線,然後在人民廣場跳入可以把人淹死的“人海”,再湧入二號線大軍。
簡單抱怨:“我每天搭一號線時,根本就擠不上去。 我等了好幾趟,愣是上不去,人太多了……”
陳歌說:“那是你的問題,你還不夠狠!”
“可是,已經那麼多人了!已經擠滿了!”
“你不要看擠滿了就以為上不去,我們中國人民擠的本事是無窮大的,你隻要站在門口,一定會有人把你擠進去!”
陳歌的邏輯總是出人意料,簡單隻是問他,應該怎樣才能擠上一號線?他就告訴她,怎樣被人擠上一號線。
第二天去上班時,簡單看到,門開之後。 車廂裏隻剩下一個人的位置,但卻有10個人要上車……
簡單咬著牙,像自殺一樣站在車廂門前,果然背後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將她卷入沙丁魚罐頭般的車廂中——自己完全不需要力氣,隻要有一顆敢於被擠的心,就能成功的被擠上一號線地車廂!
上去之後,再也沒有男女授受不清的陳規。 而且,那時的一號線是沒有空調的。 大熱天,一堆人,肉貼肉,然後就是撲鼻而來的汗臭。 有時,簡單被擠得腰也扭不直,一直歪著身子一直撐到人民廣場站,一直疑心有一天自己的腰會不會直接被扭斷。 她更不理解,在這樣的集中營般的惡境中。 怎麼還會有那麼多英雄豪傑能夠鎮定自若地拿一張報紙,放在陌生人的背上,津津有味的看起來。
上海就像一個巨大無比高速運轉的機器,每個人就像一個微不足道的零件,每天自行按時把自己安裝到固定的位置上運轉。 運轉完8小時之後又把自己拆下來。
出站時,幾百號人排成長隊檢票,黑壓壓的人群在緊張的節奏中挪動,那副場景仿佛災難片中地鏡頭。
每天像趕集般的鑽進地鐵。 仿佛被夾在沙丁魚罐頭裏,毫無生還能力,呼吸也變成一種折磨。 有時,簡單會好奇的看著周圍奮鬥在各個工作崗位的上班族。
在上海,無論是周末或是夜晚,永遠都能看到上班族的身影。 無論何時,總能看到上班族那疲憊得如同被抽幹了靈魂地身軀,呆滯的雙眼。 更恐怖的是。
——自己也是他們中的一員!
還別說上班辛苦,光是在路上就已經精疲力竭。 簡單帶上MP3上地鐵,專門挑選有戰鬥風格體現個人奮鬥精神地日語歌,甚至把納粹德國黨衛軍第一裝甲師進行曲也加到MP3中。 有了音樂,總算能在一號線悶罐裏感覺心曠神怡了。
汀娜走後,簡單搬到了汀娜的位置上,與市場部坐在一起。 旁邊有個美女叫伍欣,是市場部助理。 對麵是蘇煙。 市場部經理。
每天早上,美女伍欣會踩著一雙不低於8厘米的高跟鞋——隻要聽到那聲音就知道是她來了。 她的著裝打扮足夠男女通吃。 每天的衣服都很亮麗,而且可以十天之內沒有任何重複。 她就像個芭比娃娃,簡單坐在她旁邊,感覺像是在看免費時裝展。
有不少翻譯任務是從伍欣那來的,比如說設計任務書,合同,服務建議書等。 伍欣給的翻譯任務,不但字數多,而且時間也比較緊。 簡單第一次被要求在一天之內翻完一個4000字的設計任務書時,翻完之後,覺得人都要癱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