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 不再遠行(1)(1 / 3)

那些愛過她的人,那些怨過她的人,或者正在愛她的人,正在怨她的人,如今都在台下看她,她不想去看他們,她隻想華光四射,一步步展胸、旋轉、仰頭、升華!升華成天地間華麗的生命,生命裏絕對沒有沙漠的暗影。

那麼多的朋友裏麵,羅霄最喜歡沈蘭,那麼幹脆豪爽,又那麼善解人意,和她談話,永遠都是輕鬆愉快的,有什麼不開心,說出來就痛快了,如果話重了,把對方得罪了,馬上就道歉,絕對不會把怨氣爛在肚子裏,再恨你個七年八年。如果做朋友,絕對是一顆紅心,彼此沒有較量和揣摩,不像韓薇,雖然大部分時候還是可愛的,令人高興的,但是她動不動就說,她的孩子有多可愛,老公多愛她,情人節給了她一大束的紅玫瑰,又帶她去阿拉斯加坐郵輪,看五彩繽紛的北極光。

羅霄如今是單身,最聽不得那些有關家庭溫暖的話題。她一個人過也挺好,幹嗎要去受不必要的刺激?

她就這麼優雅地轉身而去,開始了瀟灑的、獨立的、自由自在的新生活。

26.還能回頭嗎

但是同樣的分手,貝笛卻倒了,塌了,癱瘓了。

她跟羅霄形容:“天上一下就沒了藍天和太陽,地上一下就沒了山川和流水,我感到自己陷入了一個荒涼的沙漠裏,那個沙漠冷得可怕,荒得可怕,遠不如莫哈維沙漠。”

羅霄遞給她一瓶可樂,然後笑道:“是啊,莫哈維沙漠有水有山,還有我們種下的玫瑰,那時候你有說有笑,比現在快樂很多。離開了瑞克,你就不能活了嗎?你在莫哈維沙漠的時候,什麼都沒有,還那麼樂觀堅強;你現在有學位,有職業,為一個男人就要死不活的,值得嗎?”

羅霄覺得貝笛是一個栽進情網裏很難再爬出來的女人。想當年她和馬克熱戀,馬克被抓進監獄,她不是幾天不吃不喝嗎?羅霄記得很清楚,在沙漠的汽車房裏,貝笛癱在床上,她給她熬粥煲湯,廣式的瘦肉粥,川式的酸辣湯,美國的花生奶甜湯,甜湯裏放了簡妮的蜂王漿。現在換一個男人,她又不吃不喝了。

“看來我這輩子不能找男人。”這是貝笛對自己下的結論。

羅霄說,男人還是要找的,最好順其自然。羅霄一路走來,也是情傷累累,但是她會去麵對、去適應,時間長了,免疫力也強了。而最最重要的一點,是她找到了獨立的尊嚴。

貝笛點點頭,她還是佩服羅霄,羅霄離開了孫華,活得比過去還神采飛揚,比過去還年輕漂亮,發型換了,執照考了,工資漲了,朋友多了,每個周末都有新活動。

羅霄對貝笛說:“這樣過不是挺好的嗎?你趕快振作起來,好好回去上班,然後把護士執照考下來,前途會有多麼燦爛!”

貝笛說:“我也想考執照啊,可是一翻開書,那書裏的字全都在跳舞,跳我們過去的脫衣舞。”

羅霄說:“那是因為你的心在跳舞,你的心還沒靜下來。”

羅霄邀請貝笛搬到自己的公寓,兩個人可以相互照顧,還可以分攤房租和夥食。貝笛欣欣然,把窩挪了進來,她們又想起沙漠的日子,在汽車房同住同吃的情景。兩個人很自然提起了吉米,這家夥自從扮了小雞後,好久沒有消息,不知道是不是還在沙漠幹老本行。

“我除了幹老本行還能幹什麼?你們認為我還能去讀護士學校?”吉米聽她們這樣說,調皮地反問。

這是一個美麗的黃昏,一朵朵玫瑰在風中舒展得很得意。嫩紅的夕陽像是水晶做的,掛在遠處教堂的塔尖上。三個人聚在一個露天咖啡館,品甜點,喝咖啡,開開心心聊大天,說笑話,帶一點黃色,想到哪裏就說到哪裏。

羅霄對吉米說:“你當年說什麼來著,我們當護士的,給生病的有錢人修修屁股,接接雞巴,結果呢?”

貝笛在一旁笑道:“我給那個人修了屁股,接了雞巴,可他最後還是不要我,你說這是為什麼,為什麼?”

吉米認為,肯定是貝笛的修理技術沒過關,另外呢,他知道貝笛心頭有怨氣。他說:“你就別怪我了,那天在法院門口扮完小雞,羅霄接我回家,怎麼知道撞見的那個人居然是你的未婚夫?羅霄也不給我打聲招呼,我要是知道他是誰,哪裏敢張開河馬嘴,吐一地的垃圾?”

羅霄笑道:“貝笛你聽聽,他這是什麼口氣,好像還是我的錯,我敢明目張膽拉著他們二人就開始介紹,說,嘿,瑞克,這是吉米,我曾經的老板,貝笛和我一樣,也在他的旗下跳過脫衣舞;嘿,吉米,這是瑞克,貝笛的未婚夫,他們就要結婚了。我敢嗎?”

貝笛說:“我相信羅霄,吉米那張嘴一打開,跑出來的不是鱷魚毒蛇,就是妖魔吸血鬼。”

吉米說:“你別怪我,是你們倆人的感情不結實,淋一場雨就塌了,你得找找原因,是床上的能力沒到位呢,還是男人的嫉妒心太強,嫌你跳過脫衣舞?你記得你當年的那頭公牛嗎?還不是跑到我店裏來鬧事?”

“你還提這個,你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幹嗎要惹貝笛傷心呢?”羅霄揮揮手,假裝抱怨,“說實話,我和貝笛要是沒有被你教唆成脫衣舞娘,我們的未婚夫都不會離開我們。”

吉米說:“說來說去還是我的罪,你們自己就沒有罪?”

羅霄說:“你別急,我是跟你開玩笑,這類的男人早一點離開我們也好,沒有尊重,一輩子也無法平起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