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綰不假思索,“是挺爽的,隻是可惜,不能當麵罵!”
薑綰說完,隻覺得渾身一激靈。
完了……
冷!
徹骨的冷從裴宴身上散發出來,饒是薑綰被棉被裹成粽子,依然抵擋不住那冷意。
她忍不住顫抖了起來,嗓子像是堵了一團棉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滿腦子已經被方才的對話給擊懵了。
她恨不得朝自己臉上抽兩巴掌!
裴宴輕嗤一聲,薑綰隻覺得這道聲音就像是地府傳來的勾魂音。
這種壓迫窒息感讓她快要崩潰了。
一直以來她都裝的嬌軟柔順,反正現在都撕破臉了,她索性也不裝了,直接破罐子破摔道:“奴婢是在心裏罵您了,既然您已經知道了,那您說吧,怎麼辦?”
裴宴一怔,倒是沒想到懷中小女人突然就暴躁了起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他簡直被氣笑了,“所以,這才是你原本的性子?在這王府裝了兩年,著實是委屈你了!”
薑綰咬牙,“王爺說的不錯,奴婢實在是裝的辛苦,既然王爺已經了解奴婢本性了,奴婢也就不裝了,您若是看不喜歡,隻一紙賣身契,奴婢絕不多留。”
裴宴聽她這樣說,登時怒火中燒。
他這幾日衣不解帶的照顧她,竟然照顧出來一個白眼狼,這身子還沒好呢,竟然敢跟他說離開王府?
裴宴直接鬆開薑綰,冷冽道:“本王倒是忘了,從一開始你就想離開王府,如今終於對著本王說出你的心裏話了,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你就不怕本王砍了你的腦袋?!”
薑綰心下一沉,完了,不會真的把這狗王爺給惹生氣了吧?
這大雪寒天的,就她如今這身子,怕是一天都活不了要凍死在這冰天雪地裏了。
不行不行,這裴宴也是吃軟不吃硬,她得軟著來。
薑綰登時兩眼一紅,擠出一行清淚,“王爺聽了奴婢不清醒時候的話,還反過來詐騙奴婢,奴婢也是人啊,奴婢也會傷心啊,奴婢滿心都是您,卻被您這樣欺負,奴婢還不如一走了之了……”
薑綰說著,腦袋直接埋進被子裏,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哭的那叫一個淒慘。
馬車外的士兵聽了,都麵麵相覷。
他家王爺這麼喜歡在馬車裏啊,又把薑姨娘弄哭了,真是牛啊!
這薑姨娘病了幾日,王爺素了幾日,果然威猛至極啊!
一眾士兵更是對王爺佩服的五體投地,走路都不自覺的挺胸抬頭,氣勢十足。
裴宴聽著這哭聲,一個頭兩個大。
怎麼聽著不是那麼回事兒了?
好像都是他的錯了?
不對呀,合著她罵他狗王爺就沒一點兒錯了?
偏生小女人哭的慘兮兮,裴宴的心實在是硬不起來,猶豫了片刻,還是將人抱了起來。
“好了好了,別哭了,本王錯了,本王不該凶你。”
薑綰自然順坡下驢,抬起一張哭的梨花帶雨的臉,眼角眉梢都帶著紅暈,委屈的像是被他欺負慘了的樣子。
她帶著顫音,委屈巴巴道:“王爺不趕奴婢走了?”
裴宴:“?”
他什麼時候趕她走了?
明明是她自己要走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