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天斷山。
這四月的季節,風吹拂過來的還算是溫和,
“站住”!
一道突兀刺耳的聲音打破寧靜了許久的天斷山,接著一陣踉蹌的腳步和一群急促奔跑的腳步聲很合時宜的接踵而至;
在前麵跑的是紅衣女子,紅袖羅裙,杏腮著粉,秀發如雲,黑色眸子嬌柔清澈,令人見而忘憂,隻是臉上染了鮮血,也不知是誰的,顯得嬌豔而又楚楚動人。
眼見快要被身後的黑衣人追上,隻見其中領頭的黑衣人快速逼近,舉起手中利劍便要辟下,那女子卻是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僥幸逃過了這一劍,
但也無法在起身逃跑,見黑衣人圍了上來,再次舉起長劍,隻能慢慢閉上眼睛等死;
等了許久那劍都不曾落下,顫抖的身子團了團,慢慢睜開滿是恐懼的眸子,
“啊”!
不料一張人臉貼在她身前,不斷的打量著她,情急之下,她摸出藏在袖子裏的匕首,慌忙向前刺去;
麵前的男子,瞥了一眼女子的眼睛,微微反身躲開匕首,起身就走,絲毫不在乎地上的人。
紅裙女子掙紮著起身,艱難的追了上去,可被刀劍刺傷的小腿和右臂上傳來的疼痛讓她舉步維艱,虛弱的喊道:
“求公子救救奴婢,求公子……”
隻是話還未盡便昏倒在地,已經走了一段距離的男人停下腳步,想要轉身的一瞬間身形卻是微微頓了頓……
暮色卷雲而去,明月應邀而來,這天斷山在安國與渚國邊境地區,但因這萬丈的山崖阻隔,這一帶人煙稀少。
此刻卻是風蒼蒼,草茫茫,遠道而來的姑娘遇男郎。
任如意緩緩睜開倦怠的雙眼,不顧周身的疼痛,掙紮著坐起來,
強忍著疼痛,步履維艱的向外走去,推門映入眼簾的便是端坐在庭院內飲茶的男人,
任如意一點一點的靠近,目光所及之處,隻見那人身量修長,一副修眉俊目的好容顏,削金鑿玉般的側臉映照在暮色的燭火之下,透出些難言的懶散之態,卻偏偏又有一股曆經千帆的滄桑。
見如意步履蹣跚的走來,停下,艱難的躬身請安,
“奴見過公子,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寧遠舟一副懶散的樣子,為自己沏完茶,淺嚐一抿,微微眯起眼睛,並不看如意,
“你不用跟我裝,你是什麼人,想幹什麼我不關心,既然能走了,那便離開吧”。
如意一臉惶恐不安,“奴真的不知道公子說的是什麼,奴隻是教紡司的舞姬,因為被韓國公的世子看上,他便想要強了奴,奴不願從了那種紈絝公子,拚死反抗刺傷了他,逃了出來,他便派人追殺奴”。
“求公子不要讓奴走,他們會殺了奴的,求求公子”,
急忙跪倒在地,淒婉的懇求,她這一跪,不知有意無意,玲瓏曼妙起伏,領口半開,恰到好處,鎖骨若隱若現,淩亂的鬢發纏繞在雪白的脖頸上。
寧遠舟不為所動,隻繼續喝茶,放下杯子,突然手指如劍,刺向如意眉間,見如意並未有任何反應,收回手重新飲茶,“起來吧”,
如意見狀隻覺得精神一鬆,剛要慢慢站起來,意識便模糊起來,身子一軟,順勢倒在寧遠舟懷裏。
寧遠舟身形一滯,
“麻煩”,
夜色更甚,月過中天。
“快,前麵有房子,她肯定在裏麵,進去搜”。
同樣的一批黑衣人已然到來,似乎就像如意所說的那樣,她在被人追殺。
快步來到近前,為首的黑衣人目光一凝,“寧府”!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手中的刀不自覺緊了緊,
一揮手,底下兩名下屬快步上前,直接踹開大門,“給我仔細的搜,不要放過一絲一毫”。
“是”,
當一眾黑衣人衝進府邸,庭院的寧遠舟早已消失不見,隻是石桌之上的茶還尚有餘溫,
很快手下紛紛來報,“報,沒有發現一人”,他轉身打量一番,目光瞥見石桌之上的茶壺,手中緊握的刀不敢有絲毫鬆懈,
“撤”!很快黑衣人如潮水般褪去,
這顯然不是什麼韓國公世子派來的,而更像是經過嚴格訓練死侍,國公世子想寵幸一個舞姬,居然被小小舞姬刺傷並逃了出來,同時派出一批又一批的高手前來刺殺,很明顯那個女人撒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