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瞥了一眼,驚擻錯愕的女官,又道:“罷免使團長史之職,來人,送回安都。”
兩名緹騎立馬架住王女官的胳膊帶走,被拖走的那一刻她才反應過來,歇斯底裏的喊,“我是皇後親定的女官,你憑什麼廢我,你憑什麼……”很快她的聲音消失在群山之間。
這時寇柔然自然也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待聲音消失後,她悄悄的掀開一角錦簾,恰巧被寧遠舟看到,微微回了一個微笑,說來也很巧,他的微笑被同樣聽到聲音下馬車走來的如意看到了,如意臉色一變隨即又恢複正常,慢慢走過去。
巧合從來不隻有一次,而是很多次,於十三既看到了寧遠舟的微笑,也看到了如意臉色的瞬變,他悄悄拍了拍錢昭的肩膀,很快大家都看到了,一個個憋著笑。柔然感覺到周圍氣氛不對,也看到周圍護衛緹騎憋著笑,動了動嘴型對寧遠舟說“謝謝,”又迅速的拉上簾子。車駕內柔然的臉有些微紅,看著手臂上因為記不住王女官教的東西,而被她用針紮的傷孔,心裏有些暖暖的。
而外麵的寧遠舟就有些尷尬了,不過他自己沒有發現,等他轉身後才發現大家都笑吟吟的,等如意悄無聲息的站在他身後時,眾人再也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就連一向有些古板的杜長史看到剛才一幕也有些笑意。去通知孫朗的寧祿這時候也回來了,他遠遠的喊了一聲,“頭兒,如意姐!”
寧遠舟再次轉身才發現如意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他身後了。剛要詢問,“你什麼時候。”
如意臉色淡然,語氣卻有些陰陽怪氣的,“某人笑的那麼燦爛,怎麼會發現我這個小女子什麼時候來的呢!”寧遠舟後知後覺,看著他們笑的更開心了,也是無奈的撫額柔眉。
他正色道:“繼續出發,到了涿州驛署我們在做休整。”於十三,錢昭以及眾護衛緹騎立刻又恢複到先前緊張肅穆的狀態,各自歸位,使團車駕重新出發。
對於剛剛開懷大笑的場麵,寧祿很迷茫,但是很感興趣,他不敢問寧遠舟和如意姐,跑到於十三旁邊,小聲問道:“十三哥,你們剛剛在笑什麼呀,說給我聽聽唄。”見於十三又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過很快就忍住了,正色直言的對寧祿道:“小孩子不要知道那麼多。”
寧祿癟癟嘴,剛要去問錢昭,“錢大哥……”不料錢昭板著的臉也掛著笑意,他的回答和於十三一樣,“小孩子不要知道那麼多。”
寧祿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撓了撓頭,“我馬上都十八了,怎麼還說我是個小孩子。”
“寧祿!”寧遠舟喊道,
“來了頭兒,”寧祿應聲回道,快步來到寧遠舟跟前,“頭兒,如意姐。”寧遠舟點頭,如意回了一個笑容道:“辛苦了。”
“這麼點事不辛苦,以前跟著頭兒執行任務比這辛苦,危險不知道多少。”寧祿搖頭。
如意看著剛剛風月樓一眾令行禁止,上下關係融洽打成一片的樣子,對寧遠舟的影響力和六國第一的機構組織有了更加清晰的認知,不過寧遠舟剛剛那一笑,讓她心裏很不舒服。
“孫朗那邊情況怎麼樣了?”寧遠舟開口問道,寧祿拍拍胸脯,保證道:“頭兒你就放心吧,孫朗哥還有莫寧統領著,對付一群山匪綽綽有餘,之前不得調令,火軍的兄弟們忍他們很久了。”
寧遠舟點點頭,眸子一閃不知想到了什麼,對寧祿道:“派個兄弟去通知涿州太守,讓他抽調所有府兵以及駐紮在這裏的三千爭天衛封鎖涿州群山各個山口要道。”
“可是頭兒,府兵沒問題您有丹陽王的令牌自己也能調動,可是這爭天衛咱們……”寧祿撓撓頭,有些疑惑。
寧遠舟笑了笑,說了原因,“整個安國都在關注著使團,現在是一等大事,莫說是駐紮在這裏的三千爭天衛,就是駐紮在登來城大營的王牌也能調過來。去吧。”
“好嘞頭兒,我親自去吧,順便收拾一下驛宿,在那裏等著你們。我先走了,如意姐。”寧祿騎過緹騎牽來的馬,和如意揮揮手,便快馬揚鞭往涿州先行一步去了。
看向一旁的如意,寧遠舟麵色有些不自然,“到了涿州,我有事請你幫忙。”如意愣了一下,“堂堂寧尊主還會和我商量,找我幫忙嗎?”
寧遠舟撫眉,唯獨在如意麵前他做不出那個一人獨當一麵,威風凜凜的風月樓主寧遠舟,就好像是個……
他歎息一聲,“有什麼條件你盡管和我提,我盡量滿足你。”
“你上次還說好好感謝我,我可沒忘,記住了,以後你欠我的會越來越多。”如意說罷,眼神掃了一眼已經走到前麵去的禮王車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