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早啊鈺袖。”風鈴兒伸著懶腰,邊打著哈欠邊揉了揉微微有些酸澀的雙眼,朝還躺在床上的鈺袖說道。
此時鈺袖已經醒了,但她不願意起來,於是風鈴兒便晃晃悠悠踱到她床前想把她被子掀起來。
“不要……讓我再睡一會嘛。”鈺袖嘟囔道,死死攥著被子不肯放手。
“哦,是嗎。”風鈴兒壞笑道,隨即將手伸進被子開始撓她腳底。
“哈哈鈴兒你快停下哈哈哈……不行了我要忍不住了哈哈哈哈……”白鈺袖萬萬沒有料到風鈴兒會用出這一招來,迫不得已放棄了被子,順勢在床上打了幾個滾。
“你們可真有精神啊。”南笙探出個小腦袋,看著二人在床上來回打滾,有些好笑的說道。
兩人這才從床上爬了起來,白鈺袖坐到梳妝鏡前,風鈴兒抓著梳子給她梳頭。南笙看著這兩小隻,有些羨慕的說道:“你倆關係可真好啊。”
聽到這句話,白鈺袖的麵色微微發紅,她剛準備開口說些什麼,風鈴兒卻是不以為意的說道:“南笙姐說笑了,我和鈺袖相伴多年,自然是相濡以沫咯。”
南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白鈺袖的臉更加紅了,宛如熟透的番茄一般,她有些不滿的拉了拉風鈴兒的衣袖,幽怨的眼神仿佛要把她給看穿。
風鈴兒故作嚴肅的輕咳了兩聲,然後突然笑了出來:“今日便是嶽州樓大宴了,任大人昨晚請我們去參加,你們怎麼看?”
南笙哼著小曲兒,一副頗為愜意自得的樣子,她隨口說道:“既然是知府做東,我們還是要給個麵子的,便去一下也可以。”
“白姑娘,風少俠,你們起來了嗎。”崔玉在樓下喊道,“今天我們要去嶽州樓赴宴的,宜早不宜遲啊。”
風鈴兒草草的應了聲便繼續給白鈺袖梳頭,她喋喋不休道:“也不知這嶽州樓大會上有什麼好吃的,嶽州地處長江中遊,旁邊又有那麼大一個湖,江鮮湖鮮肯定有不少,這個時候估計能吃上幾條鮮美的河豚……”
眼見風鈴兒越說越離譜,南笙沒好氣的打斷道:“你想啥呢,人家隻是客氣一下,真把咱當成啥名流了啊。他要是真想請咱,早就書信知會了,要不咱怎麼會差點連城門都進不去啊。”
白鈺袖頷首笑道:“話雖然是這麼說,不過既然請帖已經下了,那我們還是不要拂了他的麵子,省的被些許小人說三道四的。”
眼見白鈺袖已經拿定了主意,南笙便不再開口,隨即走下樓和崔玉他們打招呼去了。
任子京、嶽州、青龍會、南疆秘聞……一個又一個詞在白鈺袖腦海裏盤旋著,仿佛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卻又仿佛毫不相幹。
她急忙搖了搖頭,喃喃道:“不管怎麼說,見機行事吧。”
風鈴兒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心裏嘀咕道:該不會是坐船上吹風吹傻了吧,師傅他老人家可不喜歡笨蛋誒……
一行人折騰半天總算是收拾好了,由於客棧離嶽州樓並不算遠,所以眾人決定走過去,順便欣賞一下沿途風光。
另一邊,任子京正帶著幾個侍衛站在嶽州樓下迎接賓客,至於席間最後的布置,自然是交給歐陽鴻景去做了,歐陽鴻景極其喜歡吃席,他對宴席的要求向來是能吃就行,但若是輪到他來布置,那必須是盡善盡美,吃席行家可不能落了麵子。
相比之下,客套話說的漂亮的任子京便去迎接客人了,旁人見了也隻會誇讚他禮賢下士不擺架子,這對於好麵子的任子京來說自然算不上吃虧。
此時天色尚早,太陽還未升起,所以一行人並未感到有多燥熱。
“師傅,你今天起的也未免太早了些。”陳情一邊走一邊忍不住抱怨道,“上哪不是吃席啊,怎麼今天您就這麼急啊。”
老頭絲毫不理會徒弟口中的抱怨,依然是那副笑嗬嗬的表情:“你懂什麼,那可是老任的席啊,據我所知這次是歐陽老賊布置的,老任的菜和歐陽老賊的安排可是南疆第一席,去晚了排不到好位置可就不好了。”
陳情眼神裏的幽怨卻是絲毫未減,他悠悠開口道:“我沒記錯的話,您去年剛把人家在大理的分舵給炸了……”
老頭不以為意的擺擺手,笑著說道:“你懂啥,歐陽老賊向來和那邊分舵過不去,我這是幫他呢!”
“你最好是……”陳情無奈的撫了撫額頭,索性不再想這件事。
灼熱的陽光穿透了雲層,撒在了大地上,原本涼爽的空氣也很快變得焦躁起來。
任子京淡淡的揮了揮手,一旁的侍衛便撐開了早已準備好的遮陽傘,雖說任子京好麵子,要親自迎接賓客,但能少受些罪還是少些為好。
等了沒一會,一陣喧鬧聲從不遠處傳來,一眾虎賁簇擁著一座裝飾豪華的馬車緩緩而來,陽光照射在虎賁的盔甲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盔甲碰撞發出陣陣清脆的聲音。伴隨著車駕的還有一杆紅色的大旗,上麵用銀色絲線繡了個碩大的湘字,隨著早晨的微風不斷飄蕩著。
任子京輕咳了兩聲,卻並沒有起身去迎接,隨行的侍衛不知道自家主子心裏想的是啥,也都不敢亂動。
湘王的車駕很快便停下了,大約過了幾息的功夫,一隊虎賁讓出了一條頗為寬敞的道路,一個神色俊朗的中年男子緩緩的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