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黃石公素書》概論(1 / 3)

一、黃石公其人其書考

黃石公其人之生卒年代及活動情況記載甚少。據《神仙通鑒》記載:“神龍為帝,見一異人,形容古怪,言語癲狂;上披草氈,下係皮裙;蓬頭蹺足,指甲長如利爪;遍身黃毛複蓋;手執卯枝,狂歌亂舞;口稱予居黃石山,樹多赤鬆,故名。”前人因見此載,故有黃石公即赤鬆子,赤鬆子即黃石公,二者是一人的傳說。

據《史記》所載張良生平中說:秦末,韓國少年張良,為報滅國之仇,悉以家財防求刺客,在博浪沙謀刺秦始皇。不料誤中副車,刺客被擒,觸柱而死。秦王大怒,下令通緝刺客之主使。良在生死緊急關頭,更姓易名,遂逃匿下邳(今江蘇省邳縣南睢寧北),有意結識各方豪傑,以待複仇之機。後來良在沂水大橋(今江蘇省邳縣南),偶遇一位身著粗布褐色衣服的古怪老人。待良至前,老人故意將自己的鞋拋落橋下,並傲慢地對張良說:“孺子(即小孩子)下去將鞋給我撿上來!”張良對老人這樣的舉動很氣憤,並欲痛斥。但又想到此位老人年邁,不必如此,於是勉強將牲撿上來。、老人說:“給我穿上。”張良想:“既已給他把鞋拾上來,給老人穿上有何不可。”於是又跪下將鞋給老人穿上。老人看張良不但能忍辱拾鞋,還能謙恭地跪下為其穿鞋,便讚其胸誌。老人含笑而去。張良自感驚奇,望老人遠去。一會兒,老人又返回來道:“孺子可教也,五日後清晨至此與我相會。”良覺得此老人舉止不凡,便跪拜日:“是!”在五天後的清早,天剛發亮,良急忙趕到橋上,誰知那老人已站立橋上多時,對良氣憤地說:“與老人相會,為什麼遲到?”於是不悅而去。臨走時又對良囑咐說:“五天後在此複會!”過了五天,良在半夜之前就趕到橋上。待了一會,那老人方到,高興地說:“應當如此。”接著從袖中掏出一部書授給張良,說道:“你讀了此書,就可以做帝王之師了。再過十年,將會興兵起事。過十三年之後,你與我在濟北重遇,穀城山下有塊黃石就是我。”說完飄然而去,遁然無蹤。天亮後,良看其所授之書,原是一部《太公兵法》。張良認真研讀此書,後來果真做了漢朝開國皇帝劉邦的軍師,輔劉邦滅了楚項,統一了天下。恰在老人交代的十三年後,張良隨劉邦路經濟北,果在穀城山下見一黃石,隨之搬請府中,如同珍寶似地供奉起來。良逝後,與黃石合葬一處。後人尊稱這位授書老人為黃石公。

唐魏征(公元580-643)的《隋書經籍誌》稱黃石公為“下邳神人”,唐李善(約630-689)的《文選注》稱黃石公為“神人電”。

《黃石公索書序》為宋張商英撰寫,原文為《黃石公素書》六篇。《漢書 張良列傳》:“黃石公圮橋所授子房《索書》,世人多以《三略》為是,蓋傳之者誤也。晉亂,有盜發子房塚,於枕中獲此書,凡一千三百六十言。上有秘戒:‘不許傳於不神不聖之人。若非其人,必受其殃。得人不傳,亦受其殃。’嗚呼!其慎至如此。黃石公得子房而傳之,子房不得其傳而藏之,後五百餘年而盜獲之。自此《索書》始傳於世間。然其傳者,特黃石公言耳,而公之意,其可以言盡哉!竊嚐評之,天地之道,未嚐不相為用,古之聖賢,皆盡為焉。堯欽若吳天,舜齊七政,禹敘九疇,傳陳天道,文王重八卦,周公設天地四時之官,又立三公燮理陰陽,孔子欲無言,老聃建之以常無有。《陰符經》日:‘宇宙在乎手,萬化生乎身。’道至於此,則鬼神變化,皆不能逃吾之術,而況刑於名度數之間者歟?黃石公,秦之隱君子也,其書簡,其意深,雖堯、舜、禹、湯、文、武、周公、孔、老亦無以出此矣。然則黃石公知秦之將亡,漢之將興,故以此書授子房。而子房者,豈能盡知其書哉?凡子房之所以為子房者,僅能用其一二耳。

書日:

‘陰謀外泄者敗。’子房用之,嚐勸高帝王韓信矣。書日:‘小怨不赦,大怨必生’。子房用之,嚐勸高帝侯雍齒矣。書日:‘決策於不仁者險’。子房用之,嚐勸高帝罷封大國矣。書日:‘設變致權,所以解結’。子房用之,嚐致四皓而立思帝矣。,書曰:‘吉奠吉於知足’。子房用之,嚐擇留侯自封矣。書日:‘絕嗜禁欲,所以除累’。子房用之,嚐棄人問事,從赤鬆子遊矣。

嗟夫!遺糟棄滓,猶足以亡秦項而帝沛公,況純而用之,深而造之者乎!

自漢以來,章句文辭之學識,而知道之士極少。如諸葛亮、王猛、房喬、裴度等輩,雖為一時賢相,至於先王大道,曾未足以知其仿佛。此書所以不傳於不道不神不聖不賢之人也。

離有離無之謂道,非有非無之謂神,而有而無之謂聖,無而有之之謂賢。非此四者,雖誦此書,亦不能身行之矣。

以上幾種記載,雖未將黃石公生卒年月及活動情況予以詳盡敘述,但說明黃石公確有其人,在圮橋上給張良授書亦有此事。至於究竟授何書,前人有三種說法。《史記》中說是《太公兵法》,還有人認為是《黃石公三略》,宋張商英按前漢所傳,說黃石公圮橋上所授給子房的是《索書》。世人多以《三略》為是,蓋傳之者誤也。他還說:在晉代世亂時,有盜賊因掘子房墳墓,在枕頭中得獲此書。此書共有一千三百三十六言(字),上有秘戒:“不許傳於不神不聖之人;若非其人,必受其殃。得人不傳,亦受其殃。”嗚呼!黃石公對此書就這樣的慎重,黃石公視子房之胸誌,觀子房之品德,知得其人矣,故傳給子房。此後,子房因未得到傳人,故未傳世,隨之身死同藏於墓中。據張商英說:《索書》的傳世是盜賊從墓裏枕頭中發掘的。

筆者認為這種記載的可能性是有的。因為道家對道術的傳授不得不如此嚴肅和慎重。如老子說:“魚不可脫於淵,國之利器,不可以示人。”莊子日:“天下之善人少,不善人多,聖人之利天下者少,而害天下者多。”《陰符經》雲:“君子得之固躬,小人得之輕命。”都是說,將這些治國、理民、統眾、攻戰之韜如輕示於人,則人人必以陰謀詭計互為利用,又因此導致社會不寧,國政敗頹,萬民不安,天下不太平。如正人君子得之,可能理身、理家、理國。由此可見前人的嚴謹,而子房因不得其傳人而隨身藏於墓中是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