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最後一層膠布被撕開的時候,她的心反而陷入了奇異的安定。
她沉靜地打開箱子,裏麵安安靜靜地躺著一本畫冊。
她皺著眉拿起畫冊慢慢翻看,裏麵每一頁的主題都是一個小女孩,旁邊娟秀的字跡寥寥數語,記載的都是……
“今天寶貝第一次朝我笑了,好可愛……”
“今天寶貝長了第一顆牙齒,小小的……”
阮舒一頁頁的翻過去,裏麵的圖畫情真意切,滿滿都是一位母親對自己孩子的期望喜悅之情。
“啪嗒!”
一滴淚從她的臉上滑落,滴在畫紙上。
霎時間,便洇濕了畫紙,暈開了上麵的字跡。
阮舒閉上眼睛,她知道這本畫冊是誰畫的了。是她端莊秀麗的母親,在她出生後一筆一畫將她的期許都畫了出來。
“媽媽……”
阮舒緊緊地握著那本畫冊,茫然的看著車頂。
半晌,她摸出了手機,機械地按下一串數字。
她知道自己輸了,在看到這本畫冊的時候就注定她毫無辦法,隻能一步一步踏進對方設好的圈套裏。
對方仿佛是故意要吊著她一樣,遲遲不肯接電話,好像篤定阮舒會妥協一樣,但事實上,她除了一遍遍地重複撥打,也確實是毫無辦法。
“小舒,你怎麼打電話回來了?”
電話裏,楊宜琴的聲音柔柔的響起,仿佛是訝異極了,隻是心裏的得意是藏不住的,稍不注意便泄露了出來。
阮舒無意與她虛與委蛇,她看著手中的畫冊冷淡道:“說吧!這是什麼意思?”
“小舒,你說得是什麼事情?”
見楊宜琴還在明知故問,阮舒壓抑住自己心裏的暴虐,平靜的開口,“你今天讓人送來的,那本畫冊是什麼意思?我說得這麼清楚,你知道是那件事情了嗎?”
“哦,那個呀……你應該看出來了,那個是你媽媽專門為你畫得,姐姐是名校畢業的,畫畫是很厲害的。”
“這些我都知道,我是問你把這個寄給我是什麼意思?”
阮舒緊緊地握著手裏的畫冊,用力之大甚至連指關節都開始泛白。
她拚命克製住自己,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楊宜琴下一句話就讓她差點失控。
“沒什麼,就是想把姐姐的東西寄給你,小舒,我不是告訴你了嗎?你媽媽還有很多東西放在我這裏,你不來,我就隻好把這些都寄給你了,隻是東西有些多,一時寄不完,不過沒關係,一件一件的寄,總能寄得完的。”
“你直接說吧,怎樣才能把東西交給我。”阮舒打斷她的話。
“這個,不如我們約個地方見麵聊?”
電話裏,楊宜琴對著阮舒直接道。
阮舒直接開口,“好。”
楊宜琴知道阮舒心思深沉,不確定她對這些東西是否真的感興趣,為了達成目地,她便約阮舒直接見麵。
等到了約定了地點,阮舒才發現不僅是楊宜琴來了,連阮世誠也來了。
一見麵,她便開門見山,“說吧,什麼條件?”
楊宜琴柔柔的笑開,連忙道:“小舒,你別怪楊姨和你爸爸想出這個辦法來,我們實在是想讓你回家來住,隻要你回來,你媽媽的東西不都是你的嗎?”
阮舒平靜地看著眼前的兩個心懷鬼胎的人,半晌,唇邊綻開一抹笑容。
“既然如此,那我就打擾了。”
“小舒,你看看你,說得哪裏的話,你願意回來我和你爸爸高興都來不及,哪裏能算是打擾。”
見阮舒答應了,楊宜琴一臉喜悅,笑容滿麵仿佛是真的極為期望她來一樣。
阮世誠在一旁點了點頭,對阮舒的識時務很滿意,但想起剛剛對方的頂撞,心裏又不舒服起來。
這麼多年他一直是說一不二的,從來沒有人敢頂撞她,現在這個女兒在外麵呆得久了,沒有人管教,半點不懂得禮數。
這樣想著,他便覺得自己很有必要拿出一家之主的威嚴,好好的管教管教她,讓她知道知道該聽誰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