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沒事吐血(1 / 2)

沒功夫多想,那五人正巧遙遙看到伯兮最後那一擊,再一掃地上三具屍體,他們的神情立即凝重了起來,三人在前,二人在後,其中一個把他們打量一番,立即就把目光落在顏曉棠身上。

顏曉棠心裏一咯噔:這是衝她來的。

那烏袍人張口想說話,顏曉棠慌了,她突然不想聽對方說一個字,甚至連對方是將軍府請來的,還是那位妙心仙子派來的都不想知道,手比腦子還快——斧子就扔出去了!

明明剛剛還嫌棄神劍大師兄不按江湖規矩辦事,到底為個什麼她自己都不懂。

這一斧子根本沒用,那烏袍人隨手一撥,斧子就被挑飛到草叢裏去了,撞出一片嚓嚓碎響。

顏曉棠這才大驚失色,不好了,師徒四個唯一的武器就這麼丟了!

正在緊張,她被月出攔腰一抄,撈柴捆一樣夾在胳膊底下,和伯兮一起退回到板車邊。

顏曉棠側頭看向師父,難道師父要動手了?

那五個落霞宮弟子格外謹慎,前後順序不變,一步步穩穩地靠近。

召南忽道:“上車,跑。”

咦?

不止顏曉棠吃驚,連那五個烏袍人也呆了一呆——一個人出手,就殺了三個人,他們不知道召南是什麼人,可也看得出以他為主導,都以為他要親自動手,才提起十二萬分的小心,扭頭就跑,好意思???

月出和伯兮的動作很快,對師父的命令執行得幹脆無比,召南一抖拉狗繩,竟然直脖子吼出一個字來:“跑——”

狗群聽令,立即向前竄了出去,這時候那五個烏袍人才轉過神來:真要跑!他們也急忙拔腳狂奔。

狗車在草叢裏跑不出雪地上的速度,眼看沒跑出多遠,那五個人就拉近了一半多距離,再要幾步就能攆上來。

枯草“唰唰”掠過,打得耳際生疼。

沉重的板車突然一輕,速度立即翻出幾倍去,顏曉棠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事,還以為師父解開禁製,用了法術。

召南在前,月出在她右邊,伯兮最後,三個人把最小的顏曉棠隱隱護在最裏邊,所以她一下子看不到發生了什麼,等板車衝出密密匝匝的草叢,她這一側現出寬闊結冰的河麵,她才醒悟過來,原來再往深處走不遠就到河邊了。

這種沒軲轆的簡易板車在雪麵冰麵上最快,比快馬還快,等那五個烏袍人追出草叢,他們已經跑出一箭地遠,再也不可能被他們追上。

顏曉棠心道:“草那麼高,看都看不出去,師父怎麼知道後麵有河,還結了冰?”

剛想問,忽然聽見身後一聲悶咳,她循聲一回頭,就看伯兮一手壓在喉嚨位置,緊緊抿著紙白的唇,唇間細細一條紅線。

顏曉棠大驚:“師父,大師兄吐血了!”

師父頭也不回道:“嗯,知道了。”

顏曉棠甩開三師兄的胳膊,小身子一轉就想撲——她就是擔心而已,心裏還對自己說:“我沒想摸!”

伯兮抬起薄長的眼睫看了她一眼,直接就把她給凍僵了,手離他的臉明明隻有毫厘之差,但就是一丁丁點也不能往前,那就隻好縮回來。

顏曉棠悻悻地賠著小心,狗腿子式地問候一句:“大師兄,你沒事吧?”

同時她內心想著:“廢話,沒事吐血太閑嗎?”

這次顏曉棠能確定,她確實摸到過伯兮——的頭發。盡管那時候以為被魘住,也不知道那個無邊無底的冰霜世界是怎麼回事,但她有證據,證據就是:現在他的眼白跟那時候一樣好看。

月出對狗腿子師弟徹底不理解了,大師兄真正厲害的時候四師弟還沒見到呢,而且那眼神也不太像崇拜?

至始至終,他們似乎都沒注意到,烏袍人曾想跟顏曉棠說話。

這條河叫長定川。鹿台山就像一道分界線,鹿台山以南土地肥沃,水網密布,鹿台山以北荒土連綿,就隻有一條浚江浩浩蕩蕩自西向東,順鹿台山的鹿脊骨奔湧而過,一頭紮進海裏。長定川就是浚江的唯一一條支流,每到夏季就要泛濫成災。

剛剛的草崗子其實就是年年加高的河提,要到春天照萊府才會鏟草固堤,為夏天的洪水做防備。

這條河桀驁難馴得很,今年潰這裏,明年衝那裏,致使很多河堤跟著河走,連照萊府的百姓都不知道這條河下一年會變成什麼模樣。

順著河麵飛馳,狗群又才吃了頓飽肉,力氣足得很,一直跑到人沒力氣的時候才被叫停,早就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了,本來遙遙出現在天邊的照萊府的城牆,更是連影子都沒有了。

顏曉棠是野馬駒,不是野牛,下車的時候臉色也被風刮白了,四張臉都青白青白的,倒也整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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