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伯兮的……品種(1 / 2)

這哪是什麼遍地靈草寶礦的秘境,就是個戰場的廢墟觸目所及,百裏赤地,全是沙化的骸骨、朽爛的刀劍,隻有一塊高高的大石頭上坐著的一尊骷髏還算完整,吸進鼻子裏的氣味還帶著陳腐的腥氣。

不用說,穢氣產生的地方就在這裏,不知經過了多少年的死氣沉積,才讓穢氣濃鬱到吸進鼻子裏就能損害識海的地步。

月出幹脆往他們三人身外都打上“絕”字符篆,船隻本身的隔絕法陣已經不能把如此濃的穢氣完全摒除了。

而那骷髏披著一件黑色大氅,端坐的姿勢仿佛生前,連頸骨也沒有垂下,坐得筆直,偏偏顱骨上還有部分頭皮沒有脫落,帶著一叢頭發長長地拖延及地,那頭發已經枯得跟絲絮不相上下,稍有氣流湧動,就飄飄蕩蕩的。

顏曉棠平時很是膽大,屍體和血她都沒有什麼感覺,可唯獨怕鬼,走近一看這具骷髏,嚇得眼皮一跳就往伯兮身後躲。

“怕?”伯兮難得還會詢問。

“有什麼好怕的?”月出咧著嘴道。

顏曉棠毛毛的,卻不肯服輸,剛想硬氣點表示沒什麼,又發現這是個機會,兩手齊上,抓住了伯兮腰間的革帶。

“死物而已。”伯兮道:“若不行就回船上等。”要不是顏曉棠才從入定裏出來,一開始他就不會同意讓顏曉棠下船的。

顏曉棠忙道:“我走大師兄後麵就可以,我行的!”

月出繞到骷髏身前,俯身跟骷髏臉對臉,死物就是死物,自然不會有什麼反應,他嗤笑一聲才走開,邊隨意踢著擋腳的骨頭邊道:“他就是師父的朋友吧,我看新鮮的就這一具,其他骨頭差不多都化成沙了,也沒有變成土,草都長不出一棵,我們還想找靈草,哎。”

伯兮又不說話了,腳下十分謹慎,能不踩到骸骨便不踩,他身高腿長,動作又輕捷,顏曉棠死死抓著他革帶不放手,要跟上就隻好又蹦又跳的,明明放手比較好走,她偏不,伯兮走在前麵,身上除了極淡的血腥味,還有股冰雪味道,捂化了,大約就是香味。

這麼走了一截,伯兮忽然止步,顏曉棠很高興地順勢前撲,把臉貼到他背上,胳膊也將伯兮的腰給摟了一把,放手卻放得飛快,伯兮也不好說什麼——這不是師弟麼?給師弟撞一下又不會死,而且師弟還小,師父不在當然該他這個大師兄照顧。

顏曉棠一丁點都不覺得自己拽著伯兮革帶的樣子很欠揍,月出看得都無言以對了。

伯兮低頭看看自己被拽得變形的革帶,抿下唇道:“師父還在船上,我們不能走太遠,就在附近看看。”

一聽這話,月出尷尬地揉揉鼻子,他修煉的是馭獸一脈的戰將,即使在太微仙宗裏也算是修煉人數極少的偏門,並且不是丟出靈獸去戰鬥的那一種,而是從小馴養一頭靈獸,修同步,法同源,如此精心馴養來做坐騎,這種修煉難在靈獸難得,又難馴養,可是一旦養出不錯的坐騎,人和坐騎之間配合無間,手段雷霆,哪怕劍修也頗為顧忌。

劍修一道,對心誌要求極高,月出腦子活泛性情跳脫,學不了劍,馭獸流中的戰將便最適合他,他以前養的坐騎是一頭猼訑,天生靈智早開,按照以前召南的估計,到月出結丹的時候,他的這頭猼訑也能修出內丹,這猼訑九尾四耳,形狀雖然像羊,可是生性暴烈無比,最是敢衝敢闖,也最適合用作戰將的戰騎。

可是出逃太微仙宗至今,月出都不知道他的這頭猼訑怎麼樣了,落霞宮得到的命令裏說他和大師姐綠衣叛宗,那他留在宗門裏的坐騎多半已經被殺,沒有戰騎,月出的本事隻剩三分,且又沒有長兵在手,剩下的三分也隻存在一分,他破禁製倒是破得很帥,可破開了也沒多大能耐,頂多就能結結法印,用些小法術。

這地方顯然不對勁,否則那位散修何至於隕落在此地。這就更好了,月出自家知道自家事,不分開他還可以自我安慰他是在保護小師弟,至少是有點用的,可是分開顏曉棠那德行,肯定不會跟他走,都快縫在伯兮身上撕不下來了,他要去“附近看看”就隻能一個人去,遇到事情就該嗬嗬了。

“咳嗯!”月出清清嗓子,硬著頭皮走向別的方向,心有怨氣:這大師兄被關了二十四年,不知道自己修煉的什麼也不說問問,當自己跟他一樣,隨手一抓就一把劍似的,那是正常人能幹的事嗎?太豈有此理了,要是二師兄也在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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