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在做什麼?”沒成想剛張開口想要說話,風便爭先恐後想要湧進她的嘴裏。
“我已於雲夢一帶找到溫晁的蹤跡……”魏無羨聲線有些陰沉。
魏無羨要去殺他,綿綿不置可否。
滔天的仇恨無法不報。
“那王靈嬌呢?”
“已經被我殺了。”
綿綿看不見任何東西,隻憑著記憶攥了攥魏無羨的領口:“死了?便宜她了。”
在綿綿看不見的地方,魏無羨悄悄勾起了唇,像是聽到了這個答案,有些慶幸,笑的像偷食的小動物。
半晌,綿綿忍不住了:“我不困,我想起來,你為什麼不讓我看?”
為什麼?
不為什麼。
隻因四周一片猙獰慘劇,他給綿綿施了符咒,有些東西的淒厲與驚恐的慘叫沒讓她聽到,他也不敢叫她聽到。
他慢條斯理地吹著口哨操縱著怨氣與鬼屍,踏著血飛上房頂,因為兩隻手都抱著綿綿的緣故,騰不出手來持陳情:“為什麼不讓你看?”他又重複了一遍。
睥睨著眾生慘相:“怕你害怕。”
他說完便低垂著眼看向自己懷中,仿若一切的陰詭都被那一塊鬥篷遮擋住,裏麵是最美好的溫軟。
“啊?”綿綿被他像繞口溜一樣的回答迷惑了一瞬,接著想起了什麼,忙伸手,一把扯下了自己眼上的黑布,魏無羨怕摔了她,沒來的及阻止,心被緊揪著,有些手忙腳亂。
死相各異的溫氏門生暴露在眼前,隻大張著嘴慘叫著,慘叫聲雖然聽不見,但也能從神態窺見撕心裂肺之感。
驟然看到這番景象,雖然已有了心裏建設,還是身體抖了抖,瞳孔瞬間縮小了一瞬。
魏無羨忙將她放下,伸手捂住了她的眼:“都說了別看的!”
綿綿一把拍掉他的手,頗有些不高興了:“做什麼?我有這麼嬌弱嗎?”
說罷便扯掉了自己身上的鬥篷,在空中抖了抖,給魏無羨披上,打了個結:“你太小瞧我了吧!”
她忽的想起在上次在姑蘇城裏,魏無羨同樣也是捂住自己的眼睛,不讓自己看那登徒子的慘狀。
對敵狠厲卻又抵死溫柔,強烈的衝擊感在一個人的身上炸開。
她也不覺很委屈,隻是突然很想鑽進魏無羨的懷裏,無論這個人變成什麼樣,都沒有關係。
綿綿見魏無羨還愣在那裏不說話,有些不耐煩地說:“好了!不是說找到溫晁了嗎,走吧走吧!”一把扯下身後的符纂,有些迫不及待。
她怎麼可能不恨溫晁?
這幾個月來,她做夢都想將溫晁碎屍萬段,隻可惜一直沒找到下手的機會。
身上一沉,鬥篷又被那人披在自己身上:“好,一起!穿上,別等下又風寒了。”
綿綿扯了扯又回到自己身上的鬥篷,有些哭笑不得。
……
天色快要破曉,天邊泛起細微的魚肚白。
雲夢客棧。
一抹紅影像散開的紅墨水,在淒厲刺耳的鬼笛聲中緩緩接近溫晁,幾支血紅的指甲勾上了溫晁的鬥篷。
直至慘叫聲響起,溫逐流才陡然發覺,回身出招。
綿綿和魏無羨立在桌旁,兩人神色莫辨。
“哢噠”一聲,房頂斷裂,兩個紫色和白色的身影落下來,劍鋒直指溫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