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不想讓她為我做這許多……我覺得……”
江厭離給魏無羨盛了一碗湯:“覺得對不住她?”
魏無羨點點頭,喝了口蓮藕排骨湯,大呼好喝,眼神閃爍。
“她喜歡你,便想為你做些事,難道不對嗎?你從前不是還問過我,人,為什麼要喜歡上另一人嗎,怎麼現在又不懂啦……”
“愛是雙向的,從不是被動承受,她見你有難處,若是坐視不管……”豈不令人寒心。
待到江厭離說了這許多後提著食盒便走了,怕是去尋練劍場上訓練弟子的江澄去了。
若是江澄在此,定會暴扣魏無羨的頭:“魏無羨!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你是有英雄病嗎!別人對你好為什麼不可以,你要人家姑娘怎麼心甘情願地接受你的好?”
看,江澄都懂的道理,魏無羨就是不懂。
魏無羨剛把腳伸出房門,又倏地退了回去,突然想到什麼,點了點頭,又將腳伸出去,又懊惱捶胸頓足,收回來。
最後如此往複,幹脆坐回凳上抓耳撓腮。
最後還是認命,催動了已經召回來的小紙人,將它輕輕拖到窗外,閉上眼,緩慢尋找,向綿綿飄行著。
綿綿此刻正抓了把瓜子,找了個陰涼的樹蔭下站著看江澄耍劍術,氣勢如虹,鋒芒畢露,招招利落,贏得許多小弟子們興奮的叫喊與鼓掌聲。
“江宗主威武!”
綿綿也跳了起來,直想自己也衝上去露兩手,可到底她修的是金家的劍法,在雲夢弟子麵前教屬實有些不大妥當,便將心思收了回去,隻大聲叫好。
魏無羨慢吞吞爬上綿綿的肩膀,心道:“江澄這小子的劍術還沒我原先好呢,也不知這丫頭是怎麼瞧的如此津津有味……”
魏某人醋意大發。
還沒等爬到她的袖子上,便被一把薅了下來。
綿綿將魏無羨拖在手心,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他裝死的拙劣演技。
扁扁的紙人倒在她的手心裏一動不動。
“羨羨,我知道是你。”看著他傻傻可愛的模樣,突然今早心裏想的什麼話都不作數了。
“……”回應自己的是一段良久的沉默,甚至還模擬了風吹過時微微的顫抖。
自己這次是來道歉的倒是沒錯,但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綿綿大為不解:“你動動啊。”拿手指戳了戳紙人。
坐在房中的魏無羨似有感應,突然扭了扭身子,有些癢。
魏無羨在她的掌中站起身來,想要說點什麼,卻突覺顛簸之感。
隻見對麵那人努力睜了睜眼睛,眼裏閃過驚慌,接著便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綿綿頭突然暈眩的厲害,眼前直冒金星,相同的感覺似曾相識,隻在前幾次奪舍時有過,大驚之下手也軟下來,小紙人被掉在地上,接著她又狠狠掐了自己一把,仍是無用,就連痛覺都好似麻痹了一般。
這次不會又上個動物的身吧……怎麼就不奪舍人,專挑將死的動物之身呢?
眼前一黑,便沒了意識。
這次沒人接住她,“咚”地一聲倒下,聽著就格外疼。
小紙人倏地被抽去靈識,晃悠悠地飄在地上真的不動了。
有弟子聽到這邊的動靜,忙慌裏慌張地大喊道:“江宗主!不好啦!”
頃刻間,綿綿周圍便圍滿了人。
她的靈魂像是被拖拽著,失重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