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忽然有些氣惱,看著魏無羨驟然冷下來的臉色,心道:“好啊好啊,就這麼不相信我,不肯聽我把話說完就信了,我才不要與你解釋……”
魏無羨見她過了許久都不說話,隻抿著唇扭過頭不願看他,便心知是自己做錯了事,況且看樣子,此事另有內情。
魏無羨隻道從前瀟灑走這世間,鮮少有人能讓他如此衝動,而現如今,綿綿卻能輕而易舉地左右他的情緒。
從前他問過師姐:“一個人,為什麼會喜歡上另外一個人呀,至少……不要那麼喜歡吧,這不是自己給自己套犁栓韁嗎?”
他或許,早就明白為什麼了。套犁栓韁,也甘之如飴。
他把掙脫出來的人輕輕往懷裏帶了帶,讓她氣鼓鼓的臉埋在自己的胸口上:“生氣了?”聲音沙啞卻又抵死溫柔。
綿綿的眼睛眨了眨:“你弄疼我了,還不許我生氣了?”說罷撫了撫胸口,挑了挑眉,裝作忍痛的模樣,但其實早就不疼了。
魏無羨忙低下頭,將飄落在綿綿肩上的發絲給她別到耳後,又輕輕撫了撫,說出來的話,卻是極煞風景:“小娘子哪裏痛,羨羨給你揉揉……”低低地笑出來,就要將手伸向她手撫的位置。
綿綿一驚,拍掉魏無羨的手:“你要死啊!我不要你揉!”一抹紅早已蔓延到了耳尖。
魏無羨倒也沒有白日宣淫的意思,雖有那個想法,但也隻是嚇嚇她:“真生氣了?不氣不氣,那花孔雀,到底什麼意思?”捋了捋綿綿的背。
“勾引隻是個由頭,還不是要怪金光善那個老變態……”她一五一十的道出了實情。
魏無羨皺著眉,也沒有很驚訝,畢竟金光善此人已是如此慣了,急道:“他沒對你怎麼樣吧?”
綿綿搖了搖頭:“還沒,不過以他的脾性,我若還待在金氏,這隻是時間問題……”
魏無羨慢條斯理地撚起幾根綿綿的發絲:“無事,現如今有我,諒他也不敢。”斂去波濤洶湧的情緒。
不過金光善此人私生子不計其數,暗地裏強行與美貌侍女通奸更是數不勝數。從前隻是綿綿年齡還很小,索性躲過一劫罷了。
百鳳山圍獵大會。
主要由財大氣粗的蘭陵金氏舉辦,聲勢浩大,此次前去的世家子弟不少,皆箭袖佩劍,興致很高。
綿綿作為雲夢江氏的家眷參加,跟在江澄的身後走上觀獵台,路過魏無羨時,他搖了搖陳情的鮮紅色穗子,咧出大大的笑容。
漂亮的穗子興奮地在空中舞動。
綿綿忍著笑,亮晶晶的眼睛不住地瞧著魏無羨。
今日她穿了一身鵝黃色的長裙,襯托的更加嬌豔可愛起來。魏無羨劍眉星目,著黑衣,配陳情,像株向日葵,眼神緊緊跟著綿綿。
觀獵台上,她坐在師姐身邊,兩個小丫頭聚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說著話,金夫人雖沒個笑臉,卻也沒有要強硬地把江厭離拘在身邊的意思。
金光瑤遠遠地向綿綿行了一禮,笑容燦爛。
她卻冷不丁想起前幾日偶然撞見的談話,心裏越想越不安。
“相比大家都清楚了規則,此次射箭我們還加了個特殊環節,給大家助興。”金光瑤手一揚,接著就是一個大大的笑容。
七個箭靶對應七條入山通道,規則即為射中哪個箭靶,就取得進入哪個入山通道的資格。
幾個灰頭土臉的人被趕著,站在了箭靶的前麵,皆瑟瑟發抖,衣衫襤褸。
一想到自己即將麵臨被箭射中的危險,有一女子白著臉,像是饑寒交迫的身體再也無法支撐沉重的鎖鏈,噗地一聲摔在地上,又被劍逼著站起身來,劇烈地顫抖。
是溫氏餘孽。
“做得好!斂芳尊安排的極妙啊!”好似那一夜的督工的叫囂突然炸在耳邊,恍惚中抬眸一看,姚宗主正在撫著胡子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