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用水壺表麵的那層LED顯示屏一時大閃。然後浮現出的，是一張無心千顏的臉。
理所當然，那張臉被拙劣的畫質扭曲，活像是鍾馗的素描寫生。
耿賡愣了一愣：“……上官，她應該知道，會出現這種情況吧？”
“……對，千顏她肯定知道；然而如果是她的話，可絕不會放棄任何一個為她的店打廣告的機會的。”
“那為什麼不用液晶屏？”
“一個合格的商人，首先就要在成本核算上一絲不苟。”
“但液晶屏現在應該已經算是爛大街了，哪怕隻是從舊手機上……”
上官青冷掃一眼。耿賡打著哈哈，環顧左右，然後把目光落到了顯示屏上——“等會兒，那顆超新星是怎麼回事！？！”
“啊？”
上官青也看了過來。
顯示屏上，在代表雷達所在地的光標旁，閃爍著明亮的紅光。按旁邊標注的計量表，這幾乎是雷達測視力的上限……“莫非是在途的聚變打擊嗎？！”
少女隻是掃了一眼，然後歎了口氣，提起了不知何時落在牆角的長鐧。
“走吧。”
耿賡駭然出聲——“上官，你不擔心嗎？！”
“沒什麼可擔心的，估計是師父又去和周公演武了。”
“……”
耿賡低下頭仔細看了看光芒的強度，又想了想悠雲道長那副端著豆腐腦碗吸溜吸溜的模樣……
“又或者，儀器壞了。”
“”很有可能。
耿賡鄭重地點了點頭。
少女苦笑著把桌上的雷達拿起來：“那我們走吧。”
“可這一桌碗筷怎麼辦？”
耿賡有點遲疑。且先不說自己入門在末，就算是按一般聚餐時的習慣也都是由最後吃完的人來處理殘局……
“沒關係，在那放著就好，三師姐會來收拾的。”
“唉？這是事先分派好的任務嗎？”
上官青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不，隻是她最忍不得髒。”
“喂！！”
少女啊，你的形象全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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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上官青是猜不到這想法的。少女隻是緊皺雙眉，專心致誌的看著雷達上時隱時現的閃爍光點，遊走在大街小巷之上，渾身都散發著一股“不要打擾我”的氣息。
走了十來分鍾後，兩人踱入了市郊附近的一處荒巷；看少女的眉頭放鬆了些，耿賡方才開了口。
“說起來，這些光點，全都是……”
“嗯，是道力爆發的顯現。——不必懷疑喲，我托梓姐和京姐做過測試了。”
“倒不是懷疑。”
耿賡遲疑了一下，咋了下舌，猶豫了一會兒，方才開口。
“……這些時隱時現的東西，每個都是一次道術？”
“差不多吧。這具儀器因陋就簡的成分太高，所以缺乏分辨能力；而由於是道術製品，測量機製全看共鳴，其實也沒有什麼下限精度……就連豎手指點根香都能彈一次閃光！”
少女憤憤不平。顯然由於這具儀器，她跑了不少彎路。
然而耿賡想說的並不是這個。
“不，等等，…………那個，我想問一下啊，會道術的人真有那麼多嗎？”
“雖然我看過的故事不多，但是就算民國年間的小說裏，踏入某個小圈子之後，也是會有無數屬於這個圈子的人碰撞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