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各自揣著心思進了韓家窩鋪,一進村子以後,江流沒由頭的覺得渾身有點發冷。打了個激靈後,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這個太陽怎麼跟剛才看到的不大一樣呢,有點發紅,好像離的還很遠。想了一會後也沒弄不明白是咋回事後,幹脆不去想了。
仨人直接奔了韓金德家裏。得讓趙四海把褲子穿上啊,也不能老這麼來回跑。結果剛一進院子,就聽見屋裏韓金德媳婦給他上課的聲音。
“你說我咋攤你這麼個老爺們,小肚雞腸的,有你這麼幹的麼?再咋說,那也是實在親戚。這下好,衣服都沒穿人就走了。我看回頭你咋恬臉去人家。”
“那就不去唄,能有啥啊?”韓金德嘟囔著小聲說。
“吆嗬,不簡單啊,這麼幾天,本事見長啊。還學著頂嘴了?我叫你再頂嘴,叫你再頂嘴......”緊接著就聽見韓金德殺豬似的叫喚起來。
院子外麵的江流這下真開眼了,還頭一回見過媳婦打男人的呢。身邊要是沒這兩個人,早趴窗戶根底下看新鮮去了。
韓瞎子這會看看趙四海,往屋子裏麵努努嘴,然後嘿嘿的笑。看那意思是說,你跟韓金德倆人是連襟,他這樣,那你會不會也..........
趙四海一看瞎子那個損樣,氣就不打一處來,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使勁的在院子裏咳嗽了一聲。
...咳...咳...
就聽見屋子裏韓金德小聲說:“媳婦,媳婦。別打了來人了,讓外人看見了不好。”緊接著,韓金德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從屋裏走出來。頭發都沒來得及梳一下亂糟的跟個雞窩一樣。
趙四海看見韓金德的狼狽樣,也是使勁的憋著,才沒笑出聲來,用手指指韓金德腦袋後進屋穿衣服去了。韓金德趕緊把頭發攏攏,挺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後把瞎子跟江流讓進屋去。他媳婦在屋裏看人來了,趕忙給倆人倒水、拿煙的。說了幾句客氣話後,瞎子跟江流坐炕沿邊上了。
趙四海換好衣服過來到東屋,跟韓金德說:“你快去把韓貴找來,我們跟他說點事。”韓貴是韓家窩鋪的村長,這個事別人也當不了家,當然也就隻好找村長了。
不大會,韓貴讓韓金德領著進了院子,在院子裏透過窗戶上的玻璃看見屋裏炕上坐著兩個人,光看背景,也看不出來是誰。來的路上韓貴問韓金德,是誰這麼火急火燎地找他,誰成想,韓金德說人是跟著趙四海來的,他也不認識。
揣著一肚子的糊塗的韓貴進了屋裏,掀門簾一眼就看到了韓瞎子。楞了一下神兒後,上去緊緊的抓住了瞎子的手。
“哎呀,老韓大哥啊,你咋來了呢?我還尋思著這幾天要去找你呢,這下可好了。你一來我這心裏頭總算是石頭落地了。你不知道啊,這陣子把我給愁的,頭發都掉了一大半子了。你看看...你看看...”
說著把帽子一摘,腦袋還往瞎子跟前一探。瞎子往後撤了撤身子拍拍韓貴肩膀說:“我知道了,我盡量啊,你先具體說說咋回事。”
原來韓瞎子跟韓貴兩個人,老早就認識。那會道壩子修道,兩個人在一段路上。韓貴那時候還不是村長,比韓瞎子小五歲,喊韓瞎子大哥,韓瞎子那會也是剛剛出徒。當時,倆人在一起修一年多的道,韓貴也不知道瞎子是陰陽先生。後來聽說南水泉出來個很厲害的陰陽先生,一說相貌舉得是韓瞎子。再後來兩人又見麵,一打聽,還真的就是瞎子,為這個韓貴還一個勁的說瞎子不地道,不拿自己當兄弟咋的。
韓貴這會聽瞎子讓他說說,他自然知道瞎子的本事,於是也不隱瞞,把事前前後後的說了一遍。
事情還得從今年二月份說起,起先是村子裏的韓旺生兩口子,剛結婚也就3個多月,那天晚上因為不值當的一點小事吵了幾句嘴,韓旺生賭氣跑到西屋自己睡去了。他媳婦見一個大老爺們這麼小心眼,賭氣也沒搭理他。就這樣,當天晚上早早的各自睡覺了。
讓誰都沒想到的是,第二天早上他媳婦起來燒火做飯,去房後抱柴禾的時候。看見韓旺生直挺挺的在房後一棵楊樹上掛著呢,背對著她。咋認出來的呢?因為韓旺生當時身上穿的是昨天晚上的衣服。
他媳婦當時以為當家的跟她鬧著玩呢,還納悶這人咋吊上麵的呢?站樹底下喊了好幾嗓子,結果樹上的那位沒搭理她。後來自己踩著梯子上去,把人扒拉過來一看。嚇的他媳婦當時就麻爪了,嘰裏咕嚕的從梯子上就摔了下來。原來韓旺生在樹上吊著呢,老長的舌頭耷拉著,眼珠子瞪的那老大個,還往外突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