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這是······”呂岩搖了搖腦袋,渾身卻使不上勁兒,“唉”呂岩歎了口氣,耷拉下蛇頭,又晃晃腦子,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可是他的腦子愈來愈發迷糊,“嘭”好像一大碗滾燙的麵條倒扣在頭上,要炸開一般,“啊---啊---啊”忽然之間,那早已被塵封的記憶如同打開鎖的保險箱,裏麵所有的東西一覽無餘,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掠過心頭,就像是炸彈炸開保險箱,裏麵的東西四下亂飛。
······“小岩,你可是家族裏唯一的男丁,家族裏的一切以後可都是你該考慮的啊,所以做選擇呢要慎重,免得將來悔悔不當初!”“是啊,小岩就聽你爸的吧,他不會害你的,他是為你好哇”一老者勸道。“哼,你不用說了,不管他為了我做了多少,我都不會原諒他的,你要是再說,可別怪我翻臉無情,”呂岩拋下冰冷的話語。“可·····可是·····小岩”呂岩的眼睛卻猛然盯住了他,如同一條蛇吞吐著蛇芯冷冰冰地盯著獵物,直看的他爺爺有些慌亂地停住了話語,呂岩這才轉過身,義無反顧地走上了台階,再也沒有回過頭,朝著房間走去,老者愣愣地看著呂岩就這樣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算了,隨他!爸你就別老護著他,也該享享清福,”“唉,老嘍!,不中用,罷了,”老者衣袖一甩,一口酒一搖頭一歎氣。
門後的眼睛也隨著“啵吱”一聲縮了回去;夜如此純淨,那般神秘,看不透,也難以捉摸。窗外,樹影婆娑得搖曳著,風吹過,綽約的椏枝不停地輕輕搖晃。
漆黑房間裏,一盞昏暗的擺燈亮著微光,木門後,他閉著眼,靜靜坐著。
深邃的墨色雙眸,臉上綻開一絲淒冷的微笑,他不想再多想一秒,他害怕自己會因為多想的往事而再次生出怨恨,害怕再失去至親的人。他不想親手因為一個至親而殺死另一個。
真的好想離開這個紛擾的地方,--有誰能了解,冷漠的麵具下藏著一顆早已千瘡百孔、傷痕累累的心。
自從那件事以後,他就變了一個人樣。他學會了隱忍;學會隱藏心中悲傷,不再向過往那樣率性而為、無拘無束,而是冷漠麵對著生活,麵對所有的人,帶著麵具生活,因為他的心早已死去。
浪濤。
一陣巨浪狂濤如利劍一樣劃過黑暗中那泛著細細波濤的黑色海洋,那些海水似乎蕩漾了很久很久,他漸漸沉入那心中的黑色海洋,在這無際的海水中劃動著雙手,近乎暗色的泡沫在他身邊搖晃著。
大海消失了,波濤聲也聽不到了,房間也早已消逝。
這已不是他的房間,而是黑暗的殿堂,一束強光照射在呂岩的麵龐之上,四周沒有人聲,有的隻是死一般的寂靜,空氣中彌漫著股血腥之氣,這不再是一個可以棲身避雨的地方,是個滿地血汙、遍地死屍的墳塚;他身體滿是傷口,渾身上下都已血肉模糊,看不出是槍傷還是刀傷,意識早已模糊不清,“篤·····篤·····篤”,不知道是從別墅的哪個角落兒傳出來的,一個身影穿著木頭底的紫色拖鞋,“噗嗤”的一聲,鮮血便已灑滿那一排黑白相間的琴鍵,呂岩的眼瞳不禁一縮又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