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 快樂的玫瑰(2)(2 / 2)

“要是你累了,可憐的小公主,為什麼不到涼爽的綠樹林裏去休息呢?”仙姑問道。

“因為我沒時間,”她回答說,“我必須回去犁地。”

“那靠在樹邊的,是你的耕犁嗎,它不很重吧?”

“很重的,”公主回答說,“但是,我喜歡把板結的土地耕成一壟一壟鬆散的溝畦。我知道,我播的種子,會在我耕出的好土壤裏生長。我感到它太沉時,就想想豐收的情景。”

金色的四輪馬車向前行駛。兩人那天的談話沒再繼續。然而,國王的信差們卻很忙,因為他們對著仙姑的耳朵悄悄說一句話,又要對公主耳語一句。因為太模糊不清,兩人都不知道那是國王講的話。

第二天早晨,一個身強力壯的漢子敲小屋的門,脫帽、行禮後說:“一輛金色的馬車,昨晚從我身邊經過,車上一個人扔給我一個錢袋,並說:‘到大馬路上去尋找,直到找到一間小屋和不遠處、一把靠在樹邊的、很沉重的犁為止。走進去,你會發現,公主就在那兒。你對她說:我來扶犁耕地,你必須去休息,或者走進陰涼的綠樹林,這是你仙姑的命令。’”

同樣的事每天發生。累了的公主,每天走進綠樹林裏。有許多次,她瞥見了金閃閃的四輪馬車,便跑到公路上去,向仙姑表示感謝。但她跑不了那麼快,趕不到馬車經過的地方。她隻有用熱切的眼光和思慕的心,望著馬車遠去。但她每次都成功地得到一個微笑。有時,聽到一兩句話傳入她耳中,好像是說:“不用感謝我,我們都是同一個國王的孩子,我隻不過是他的傳信人。”

現在,公主每天走進綠色的森林,聽見風在樹枝之間唱著歌,看見通過綠葉的遮攔而灑落在地上的、窗格子般的陽光,突然,那在空氣沉悶的小屋裏,在扶犁耕作的勞苦中沉睡了的思想,出現在她的腦海裏。慢慢地,她從緊身的衣褡裏拿出一根針,把她所想的刺在樹葉上,並把它們拋向天空,讓其四處飄蕩。於是,這樣的事就發生了:人們開始把葉片拾起,對著陽光,閱讀上麵的內容。樹葉上很小的字,僅是,總之是國王發出的部分信息——比如仙姑不斷從金色的四輪馬車上漏出的口風。

但是故事的驚異處,在於它比所有這些意義更為深遠。

每當公主在葉片上刺寫字時,她把仙姑的思想也加了進去,緊密地穿插在行文中,然後,拋出去,讓它在微風中飄向它所能到達的地方。許多其他的小公主也有了同樣的衝動,並做起了同樣的事情。因為在國王的領地裏,是不曾有東西丟失的,所以,這些思想願望和希望,因為充滿了愛和感激,是沒有力量可以使之消亡的。隻不過是以另外的樣式永遠存活下來罷了。它們是不可能被看見的,因為我們的視力太弱;也不可能被聽見,因為我們的聽覺太遲鈍。但是有時,它們能被感覺到,隻是我們並不知道是一種什麼力量在鼓舞著我們的心,去追求崇高的目標。

這個故事還沒有結束,但是可能將來有一天,仙姑要親自直接地把信息送給國王。國王會說:“你的麵孔、你的聲音,我熟悉,你的思想和你的心,我也了解。我聽到過你的四輪馬車在大路上走過,發出隆隆的響聲。我知道你是在為國王辦事。現在,我手上拿著的是一疊來自王國各地的信件。它們是由疲憊、腳走得發痛了的旅行者送來的。他們說:要是沒有你的幫助和鼓勵,他們不可能安全地到達這大門。讀了這些信件,你就會知道,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以及如何才能加快你對國王的幫助。”

當仙姑讀信時,一張張的葉片可能會散發出甜美的香味,並且那些淡忘了的記憶,也將會使你動容、激動。但是在這高興的時刻,沒有什麼比國王的聲音更可愛了。當他說:“讀這些信件,你就會知道怎樣加快你對國王的幫助。”

麗貝卡·羅威娜·蘭德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