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星期後,杜梅收到了營盤中學一位體育老師的情書。那位體育老師就是薛大兵。薛大兵在信裏表述了對杜梅的愛慕,並發表了對那些傳言的看法。信裏有好幾個錯別字,杜梅覺得好笑,看過之後就扔掉了。幾天後,薛大兵又寫了一封,信上沒寫別的,隻問她願不願意和他交朋友。看樣子,他是真當回事了。杜梅不知薛大兵為何許人,她有些好奇,決定去一趟中學,也沒啥想法,隻是想認識一下。杜梅去那天,薛大兵正打籃球。杜梅不認識薛大兵,可薛大兵認識杜梅。杜梅一進院,薛大兵就看見了。杜梅聽見有人喊杜鄉長,發愣間,見一個精瘦精瘦的小夥子朝她跑來。他跑動時甩臂的幅度很大,大眼睛死死盯著杜梅,生怕她走掉的怪樣子。眾目睽睽之下,杜梅不好意思,想扭頭,豈料她的目光被死死咬住了。杜梅的心熱了一下,也就是那一刻,杜梅明白等她的人是誰了。
兩人交往了沒幾天,便結婚了。
婚後,杜梅確實幸福了一陣子。薛大兵真的是不在乎她的過去,不在乎她的身份。薛大兵說謠言永遠是謠言,可他娶的是過日子的女人。薛大兵搞體育出身,卻很細心,家務事幹得井井有條。杜梅挺滿足。薛大兵非常迷戀杜梅的身體,幾乎每個晚上都要活動。杜梅嚐到了作為一個女人的快活。初夜留給杜梅的是麻木,薛大兵帶給她的是飄飄然的迷醉。薛大兵人瘦但很有力,他趴上杜梅的身子,非要叫她呻吟。若杜梅不配合,他就狠勁地揉搓她的乳房,直到她疼得叫起來。即使這樣,杜梅也容忍了,從沒有做過反抗。她想男人也許都是這樣。久而久之,杜梅明白薛大兵不但在乎她的過去,而且在乎她現在的身份。薛大兵把暴虐作為尋找心理平衡的一種手段,他性格中的弱點也全然暴露,粗野、粗暴、酗酒,到處惹是生非。薛大兵不停地讓杜梅給他變換工作,杜梅也試圖通過變換工作環境改造他。薛大兵先是改行到鄉派出所,然後調到縣公安局。在派出所時審案沒耐心,沒問兩句便大打出手,有兩個盜竊犯硬讓他打掉了幾顆牙。在公安局老實了一段,可是有一天喝了酒,竟然攔局長的車。杜梅無奈,又把他調至交通局。薛大兵在辦公室待了一陣子,主動要求去征稽站。薛大兵在征稽站幹得長一些,但也常常惹麻煩。杜梅改造薛大兵的心漸漸冷卻,她也曾冒過離婚的念頭,但一直下不了決心,尤其是當了副縣長後。高處不勝寒,真是說得太透徹了。
中午時分,杜梅做了兩個人的飯。無論怎麼說,薛大兵還是她的男人,在杜梅的意識深處,過去是薛大兵“收留”了她。等了半天,薛大兵沒回來。杜梅一個人吃過,迷糊了一會兒。午休起來,杜梅懶洋洋的,她往辦公室打了個電話,又躺了一會兒,才起來。
杜梅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她並不清楚自己的表現是出於什麼目的,隻覺得做飯可以放鬆自己。
電話鈴響時,杜梅以為單位有事,她萬萬沒想到是任曉明的電話。任曉明要約她出去坐坐。杜梅遲疑了一下,問,有事嗎?任曉明說,當然有事。杜梅說,好吧。任曉明掛了電話,杜梅依然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