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不足百裏即可到達雲中，王爺跟謀士議事，讓阿忘也跟著學習，我扮成隨從樣子跟著。
“王爺，《晏子春秋·內篇雜上》雲：‘夫不出尊俎之間，而折衝於千裏之外，晏子之謂也。’這與您的主張不謀而合啊。’
一個山羊胡子的儒生說道。
阿忘悄悄告訴我這是丁先生，王爺最仰仗的謀士。
他說的那一番話我在書上看到過，也記住了，就是不知道什麼意思，但大概也能猜個七七八八的。
因為戎狄合軍派了使臣來議和，他們肯定也是得到了我們大軍將到的消息。
前幾日的一場交鋒，他們損失不可謂不慘重，但當時他們並沒有立刻行動，肯定是還在觀望，或者想什麼對策，這回一聽說我們援軍來了，再加上對炸藥的恐懼，不得不提出求和的主張。
“王爺，萬萬不可，蠻夷之人多背信棄義，不顧禮義廉恥，不可輕信。楊某認為還是要以武力使其不敢來犯。”
“楊公言之有理，是丁某疏忽了。”
“丁公不必如此，某就事論事罷了，當然途聽之言不乏穿井得一人之類，具體咱們還是要細細盤算才是。”
“他倆為啥又不吵了？”我站在阿忘背後問他，那兩人眼見著就要爭論怎麼一下子又偃旗息鼓了？
“噓，聽著便是。”這種時候阿忘也是不敢造次的。
“二位先生所言各有道理，依我之見，咱們可以學習前朝文成公主入藏的辦法，教化當地人，他們之所以搶掠，無非青黃不接食不果腹衣不蔽體，若是咱們有法子能讓他們的生活跟我朝子民相當，想來便是要起紛爭也是不易的。”
“王爺宅心仁厚，隻怕到時候人心不足蛇吞象。”
“有這種可能，所以咱們還是要商討出一個萬全之策，不說保邊境百年太平，二三十年是要的。”
“彥兒，你可有良策？”
王爺知道阿忘跟他娘學得一肚子的精怪主意，也是有意讓他在人前小露一手。
顯然這個問題阿忘也是思慮過的，他拱手道：“父王與丁、楊二位先生所思為國為民，我受益良多。現如今戎狄聯軍懾於我們的實力不敢妄動，我們便可趁機分而化之。古人講的遠交近攻之策我們不妨試一試。安分的咱們就按父王說的教他們農桑之道，教他們禮儀，在邊城開放互市貿易；而那負隅頑抗的咱就集中力量各個擊破，然後再對殘留或者保守勢力加以安撫，像那遠遁漠北的‘一隻鞋兩隻鞋’可汗一樣。”
幾人先前聽得都還頻頻點頭，待阿忘說“一隻鞋兩隻鞋”可汗的時候，又都一副果然孩子氣的笑模樣。
“世子爺果然英雄出少年！”
“高啊！”
我看那丁、楊兩人未必沒有想到阿忘說的這些，隻是他們為人臣子的老謀深算，深諳話不可不說但也不可說盡的道理，不像阿忘鋒芒畢露。
“如此，王爺，咱們便可宣戎狄使者來見了，不知王爺意下如何？”那姓楊的比姓丁的更沉不住氣些。
“可。那就辛苦二位先擬出個章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