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扯掉柳惜芷嘴裏的布團,柳惜芷幹嘔幾聲,才哭出聲來。柳惜芷滿臉的血汙,哭的狼狽,楚寒卻生不出憐香惜玉之感。
那個狂徒還想輕薄自己,是貼身丫鬟拚死護主,自己才得保清白,淩王的出現簡直如天神降臨,柳惜芷回想剛才的情形,癱軟得幾乎坐不直身子,手上的繩索被解開後,馬上撲進淩王懷裏,身子抖個不停。
“去打些水來。”淩王的心是冷的,他麵無表情放姑娘下馬,又查看了馬車內,讓兵士把死去的丫鬟屍首放到後麵的一輛車裏,“回城的路不算太近,姑娘還是回馬車坐著為好。”
車內的血汙被衝掉了,還能聞到血腥氣,坐在另一輛車上的幾個仆婦過來陪著柳惜芷。
柳惜芷本想讓淩王陪著自己,又覺得女子太主動不好。
休整片刻,一行人繼續進城。
柳惜芷輕靠在乳母身上,一手把轎簾掀開一條縫,轎側的男人目視前方,冷峻的麵容說不出的英武,那張臉真好看,讓她忘掉了所有……
柳惜芷自報家門,楚寒便順水推舟,把人送到柳府。
匪徒具體是什麼人還有待審問查證,柳府上下對柳惜芷的救命恩人自是千恩萬謝,楚寒一如往常地冷著臉拒絕了柳府吃頓便飯的邀約。
柳家上下態度恭謹地把淩王送出庭外,看到淩王騎馬遠去,柳家大公子柳知文不憤地對柳同說道:“這淩王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些,不過是個無根基的皇子,就是太子見了您,也得賣三分薄麵,他算什麼!”
戶部尚書因挪用治河修堤款項一事,至今居家自省,雖把罪責推到了三皇子齊王和其手下身上,怕是再難得聖上信任了。
戶部的事都是柳同在主理,明眼人都知道,下一任戶部尚書,就是柳同沒跑了。
柳同卻無半分怒意,望向淩王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休要妄言!你也說了,他是皇子!”
淩王各方麵的能力自是不差,他日若是有柳家和鄭家助力,倒也有了一搏的資格。
金三娘同意了那個女子要做花魁的要求,那女子卻來了個約法三章,看著那張謫仙般的臉,三章就三章。
頭一章:她平日會以紗遮麵,見誰不見誰,怎麼見,由她說了算;
第二章:她不要貼身服侍的丫頭,房間的布置也自己說了算,任何人,哪怕金三娘,也不能隨意進入她的房間;
這第三章麼,她要打破攬月樓的規矩,所有人都可以進攬月樓,不需要交十兩的茶水錢,她還要與所有人比試,當然,比試的內容由她定。
“金媽媽是被下蠱了嗎?這種要求也答應!?”原四大花魁在一起竊竊私語,卻不得不服。
不到三天,攬月樓在京都的知名度上升了好幾級,現在街頭巷尾談論最多的就是攬月樓的新花魁—月影。
楚寒把逃犯交回京機衛,就匆匆回府。
“阿泥,我回來了!”身上甲胄未除,他就來到阿泥房外,房內陳設一如之前那樣簡單,他忘了,阿泥不在了。
阿泥說要幫自己成就大業,那就該發揮她最大的優勢。
楚寒拿下阿泥的麵具,對她說:“你去攬月樓吧!”
所以,現在沒有阿泥了,隻有攬月樓的新花魁月影。
除了琴藝,歌舞阿泥也不會,總不能光靠這張臉吧!她利用了自己過目不忘的本事,和人比背書。
京中多的是心存虛幻又愛談時論政的文人,自己可以利用他們,盡快打響知名度。
規矩就是任人在案上挑本書,再選好內容,翻開一頁給阿泥,也就是月影。隻許看一遍,如果月影(阿泥)背出其中的內容,就算贏,這人就掏一兩銀子,反之,能將月影(阿泥)難住,他就能上樓單獨和月影(阿泥)飲茶談天了,且不用花費分文。
在攬月樓豪擲千金的人有的是,一兩銀子能算什麼!
這群人為了一睹芳容也好,為了揚名立萬也好,諸子百家,甚至醫書藥典都拿來了,還真難不住月影(阿泥)。
一時間,月影(阿泥)名聲大噪,連宮中也有傳聞。
太子對半麵姑娘朝思暮想,聽聞有這樣的奇女子,也想見識一下,攬月樓那種地方自己一人怕是不宜前去,想著淩王回城了,帶上他去的話,有什麼,淩王自會善後。
“今日無人挑戰了嗎?”月影(阿泥)端坐在二樓的珠簾後,樓下眾人伸長脖子,也隻能看到一個挺拔如竹的身影。隻是幾個字,落在眾人的耳中,便如同聽到清露滴落葉尖一般舒爽,讓人心向往。
“月影姑娘天賦異稟,我等拜服了。”為首的一個書生行了個禮,廳內有個大竹筐,一兩大小的碎銀已滿溢出來,堆了老高。
“月影不過是仗著些小聰明,不若在座諸君,他日必是國之棟梁,民之希望。拜服二字實不敢當。”月影(阿泥)略停一下,站起身,“這些碎銀權當今日諸君之酒資,月影先告退了。”
“姑娘且慢!在下也想和姑娘賭一次!”一個姿容俊美,衣著不凡的公子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