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剛搬進來的時候,我立馬就把它給拿了出來試信號,那天天氣也比較好,信號還不錯,記得電台裏一直放王菲的歌,倒是還能感受那種空靈,也就放心了。我把收音機取出來,調好了常聽的那頻道,信號並不是很好,總是雜音,不過湊合著也能聽了。電台依然在放那些老歌,我正好先聽會邊等那哥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了,我那哥們一直沒來。第二天還得上課,我也不能老這麼耗著啊。我把收音機給關了,想出去把門給鎖上,鐵門已經關了,他不是不知道這時候肯定得鎖門的,想是不會回來了,煤房裏那條狗也在打盹,樓道裏寂靜得出奇,想來這麼晚,都已經睡著了。我們的住處一共三層樓,也隻住了幾戶人家,不過都沒照過麵,好象就不曾住在這裏似的,有時候我不得不猜測,整棟裏就住著我們兩個人,太安靜了。每天晚上坐裏麵看書的時候,不會聽見外麵有腳步走動的聲音,也很少聽見那隻狗會叫,隻是我們每次回來朝著我們叫兩句便又回去打它的盹了,他們都去了哪裏呢?我不想去深究這個答案,現下,整座樓隻剩下我一人,我必須得把門關上,睡覺,一直到天亮。
越是覺得奇怪,越是會有事情發生。
門是向裏的,得把它向外推才能鎖上,而當我即將把門關上的時候,竟然出現一股力量阻止我鎖門。屋內日光燈的照射當中,門外竟出現一隻手按在上麵,手在燈的照射下尤為顯得蒼白,我心裏想到,是不是我那哥們回來了,怎麼回來了一聲不響的,也沒聽見狗叫啊,更沒聽見鐵門被打開的聲音,真是奇怪得緊了。不由心想,我下意識探出頭去看,樓道內照樣是黑暗,安靜,哪有什麼人啊。可我在關門的時候分明看到一隻覆蓋著西裝袖口的蒼白大手按在上麵啊,怎麼一眨眼工夫就不見了。
最重要的是,在門縫中,我竟然看不見那人的頭!
好似這人本就缺少身體和頭這個部位。我立即把頭縮進來,用盡力氣把門鎖上,樓道裏傳來門擊打的回聲,沒有人驚醒,更沒有人說話,一如既往的安靜。
今晚上真是邪門了,見鬼了嗎,既然有人進來,那條狗應該會叫啊,狗最是通人性,也最是機警,有什麼東西能讓這畜生視而不見呢。唯一的解釋是,這東西是看不見的,而他,竟然會悄無聲息站在我麵前,阻止我鎖這道門。這棟樓裏,處處充滿著詭異,有別人的東西卻不住人,房東沒事竟然還要栓條畜生在這沒人的地方。我們住的這兩間房裏,空氣總像有層霧覆蓋,或許是灰塵也是有可能的,這屋內潮濕水氣大,想是這個原因了。
我一屁股坐在凳上,腦子裏一片空白,錯覺,錯覺,這是錯覺,怎麼會無緣無故出現一隻蒼白的手,可分明被我看見了。我後來躺在床上,一直想這個問題,那時候我們學政治,書上一直強調唯物主義,而我們都是一群純粹的唯物主義者,世界上沒有不被認知的事物,隻有尚未被認知的事物,人的精神不會因客觀的事物而轉移。但這是老馬老毛他們鑽研出來的,毛主席也說過,人要有懷疑精神,我想有些東西並不能單純靠哲學來支撐,曆史上看來,哲學家是最長於辯解的,這群人也萬萬不能太相信。
事實上,我的想法並不是毫無根據的,奇怪的事情一旦來了,就不能隻是一件,這間屋子,究竟有多少秘密,黑暗裏,它似乎就在那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