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揚子江巧遇故知 西子湖漫話桑梓(1)(3 / 3)

188次列車在渭南車站沒有停,通過渭南在華山腳下蜿蜒前行。穿過潼關——這個雞鳴三省的地方,前方就是河南省的靈寶市,這裏有曆代兵家必爭的戰略要地函穀關。據傳說老子在此受困,寫下了《道德經》五千言,破譯人生,駕鶴西歸。到了洛陽,關東大漢樂哈哈地向我們告別,他要在這裏下車去搞點生意。我們的倉座內少了關東大漢,也顯得冷清了許多。此時列車的廣播提示旅客,列車進入了夜間行車,我按時睡了,列車行駛的聲音是“改革——開放”還是“咕唧——咕咚”我也漸漸地聽不清了。

次日傍晚,我們終於到達了南京的浦口車站,大江滔滔,輪船熙熙,暮靄沉沉,吳天闊闊。小女兒欣喜不已,老伴也連口稱讚:“好地方!好地方”我說:“這還在江北,過江後才是南京。”

過江後我們找到了一家旅館,已是午夜時分了,老伴和小女因旅途有些勞累,躺下後就很快睡著了,我卻久久不能入睡,關東大漢的“順口溜”,還有那個文質彬彬的南方人說的話,不時地回響在我的耳邊;又想起了《紅樓夢》裏的許多故事。《紅樓夢》千古絕唱,曹雪芹在這石頭城夢出了“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如果說現實的“順口溜”是直言了當代的社情民意,那麼曹公則是用妙手絕筆,溫文爾雅,如詩如畫地反映了他那個時代的人情世故。不說大觀園裏賈氏內部的等級差別,就是連使喚、丫頭也分三六九等。“順口溜”和“荒唐言”可謂異曲同工。各自反映了不同社會不同時代人與人之間的差別。這種差別,如同自然界的高山、平原、丘陵、峽穀、沙漠、綠洲、汪洋大海、河流、小溪、參木、小草、鯨魚、小蝦等永遠找不到一種平衡一樣,是古往今來,乃至後世人生的永存現象。曆覽人間不平事,猶如地貌呈萬像,誰也消滅不了這種差別,能夠縮小一些這種差別,就是盛世之功了。看破的各奔前程,執迷的怨天尤人。曹公夢來夢去,悲悲切切地把賈寶玉打發出去找世外桃源。還是那個關東大漢聰明,樂樂哈哈去搞點生意把日子過得紅火起來。

來南京時,受人之托,要我們去馬鞍山看望一個住在那裏的古稀老人。受人之托如負千斤,我們商議,先放下這副重擔,然後折回南京,輕輕鬆鬆的旅行。於是,到了南京的第二天,我們就去了馬鞍山。馬鞍山在揚子江畔,是一個新型的工業城市,距南京市僅百裏之遙,是安徽省的轄區。在寧銅線上。火車沿江而下,約一個鍾頭就到了。

我們很順利地找到了這位古稀老人,他年近八旬,雖滿頭銀發,卻清臒有神,看上去保養得很好。他住著一套小別墅,在底樓的客廳裏接待了我們,並向我們介紹了他的老伴和外孫女。我略談了來意,寒暄了幾句,把稍帶的東西放下就想告辭。老人說,“怎麼也得吃過飯再走。”正說間,窗外停了一輛皇冠小轎車。緊接著進來了一個五十出頭的壯漢,他一進門略瞧了我一眼後,一個箭步走到我的麵前,兩手抓住我的雙肩,興奮不已地說:“好家夥,什麼風把你吹到這兒來了。”我措手不及,定眼看時,也是喜出望外,這不就是二十年前同事加室友大柳嗎!天底下就有這麼巧的事。二十年思念不相知,一朝喜逢揚子江。大柳把我輕輕地按在座椅上,向我老伴叫了聲“嫂子!”麵向小女兒問我:“這是紅波吧?”我說:“這是老二,叫紅雨。”他又風趣地說:“這麼說你是有兩千斤(金)了。福氣!福氣!”然後向我們介紹了他的嶽父母和女兒柳霞。並對老人說:“爸!這是我二十年前在海石灣的朋友。”老人帶有驚喜地對我們說:“那就更不應該走了。”朝著放有電話機的茶幾走去。此時大柳的“大哥大”響了,大柳接電話說:“正好我也要給你打電話,你把車開過來,接我一個老朋友到酒店。”看來不在這裏吃飯是不行了。我說:“大柳,即便是在這裏吃飯,也不要破費。”大柳笑眯眯地說:“今晚還得住下,看看我的酒店。”小女兒聽了這話不由地伸了一下舌頭。老人也欣然地回到了座椅上。不多時又來了一輛皇冠小轎車。此時掛在客廳的石英鍾自動報時:現在是十二點整。大柳說:“我們先去吃飯,要說的話還多得很哪!吃飯後我們回到客房好好地嘮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