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絲毫沒有涉及殺人滅口的問題呀。”科耶爾接著說道。

“我看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他為什麼不告訴房東他妻子不回來了?這就證明,他一定心懷鬼胎。”傑夫激動地說。

“你把你的所有事都告訴房東了嗎?”科耶爾看了一眼那條白色睡裙問。

“湯姆,說話小心點!我跟你說過的。”

“哦,忘了,我太疏忽了。當初我們一起打仗,要是我當時非常謹慎地駕駛那架偵察機,你就不會有機會拍下那張為你贏得榮譽、勳章、金錢以及工作的照片。”科耶爾又想起了當年的戰爭歲月。

“但是,我憎恨我所得到的那一切。”

“我們能不能換一個話題,共同回憶一下我們一起度過的那段令人難忘的戰爭年代,安安靜靜地坐下來,暢所欲言,然後再痛痛快快地喝上兩杯,那不是更好嗎?”科耶爾走到傑夫的身邊說。

“那這個案子就這麼輕易地結束了?”莉莎有點不服地說。

“這個案子本來就不成立,莉莎小姐,怎麼樣,我們還是喝酒吧?”科耶爾不厭其煩地解釋說。但是,傑夫和莉莎都沒有同意他的這個建議,都在保持沉默。“就算你們說的是真的,也應該放我回去休息一下吧,今天可是我休息的時間呀。”科耶爾說著,仰起脖子,喝幹了杯裏的酒。“傑夫,你如果還需要我查什麼的話,就直接給我打電話吧。”他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看了看他們兩個人,就要準備離開了。

“科耶爾,你等一等。誰是那個皮箱的收件人?”傑夫突然喊住了正要離開的科耶爾。

“安娜·索瓦爾德。”

“那我們就隻有等著,看誰來取這個皮箱。”傑夫仍然沒有放棄自己的想法。

科耶爾也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馬上說道:“哦,那個電話,你不會在意我把你的電話告訴其他人吧?”

“關鍵是給誰了。”傑夫心不在焉地說。

“是梅裏茲維勒的警察。他們剛才在電話裏通知我,說一個叫安娜·索瓦爾德的女人剛剛取走了那個箱子。”科耶爾剛說完,傑夫一下子就呆住了,簡直不敢相信科耶爾的話,但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早點休息。”科耶爾說完,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拉開門走了。

正在傑夫和莉莎相對無言的時候,對麵公寓傳來了作曲家和客人們一陣歡快的歌聲。而旁邊屋裏,是正在刻苦練功、累得滿頭大汗的托索小姐。對麵還是原來的那樣,好像根本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也沒有人注意到推銷員妻子的消失。莉莎小心謹慎地走到傑夫身後為他輕輕地按摩著雙肩,她的視線停留在推銷員的房間,一會兒,她突然叫道:“快看!”

“什麼?”傑夫被莉莎的喊聲嚇了一跳,急忙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原來,“芳心寂寞”小姐這次帶了一個油頭粉麵的男人回來,讓莉莎大吃了一驚。那個男人一到屋子裏,就快速地四下環顧,然後徑直走進起居室。“芳心寂寞”小姐雙手緊緊地捂住胸口,獨自站在廚房裏,仿佛是受到驚嚇而害怕的樣子。一會兒,“芳心寂寞”小姐走進起居室,手裏還拿了一瓶酒,隻見她微笑著把瓶塞拔出來,給那個男的倒了一杯酒。男的親吻了一下“芳心寂寞”小姐,然後接過了她遞過來的酒杯。

“那個男的看起來很小。”傑夫自言自語道。

他們倆目不轉睛地盯著對麵,突然,“芳心寂寞”小姐被那男的一把抓住,並被推倒在一旁的沙發上。她趕緊掙紮起來,使勁把那個男的推開。“芳心寂寞”小姐先是衝到那個男的麵前,沒有顧得上整理自己淩亂的衣服,就狠狠地給了他一個耳光。男人立即被嚇呆了,不知道如何是好。那男人聽到“芳心寂寞”小姐憤怒的咒罵後,也非常生氣地摔門離去了。之後,“芳心寂寞”小姐使勁關上門,看看桌子上還沒有喝光的兩杯酒,突然,好像很疲憊地倒在沙發上,不停地大哭起來。

他們兩個互看了對方一眼,都感覺有些慚愧,因為他們看了本不應該看的事情。都沉默了一段時間,傑夫先說話了:“莉莎,你說,一個人透過相機或望遠鏡偷看別人的私人生活是不是不道德?像這件事,即使我發現了他殺人,但這純屬別人的私生活,我是否有權利橫自幹涉呢?也許,對麵所發生的一切事情,都正如科耶爾所說的,都隻是我們一相情願地臆斷推測。”

“‘後窗道德學’這門課,我也沒有研究過。”莉莎很無奈地說。

“他們也可以隨意觀察我,隻要他們樂意。”傑夫像是在自我安慰。

“傑夫,一個人如果現在走進我們的房間,肯定會被嚇一跳的!”莉莎故意用輕鬆的語氣說話,像是為了調節一下屋子裏的氣氛。

“為什麼?”

“因為我們倆現在就像是一對兒瘋子呀!因為我們誤會了那個推銷員殺人而慚愧地拉長著臉,追悔莫及。或者,我們應該高興才是,因為那個推銷員的妻子,說不定正安好無恙地在外麵度假呢。”莉莎說著,走到傑夫身旁,深深地親吻了他一下。然後,她接著說:“‘近鄰勝似遠親’這句老話怎麼沒人說了?”

“社會不一樣了。但我要從托索小姐開始,以身作則,倡導這種社會風尚。”傑夫笑著說。

“除非我搬到對麵公寓,每天在窗前跳芭蕾舞,否則你是做不到的。”莉莎笑著站起來,走到窗前,慢慢放下窗簾。“好了,今晚的戲到此結束了。”她說完就走到桌旁,拿起旅行包,突然問了一句:“我這個包,你的偵探朋友沒說是偷來的吧?”

“沒有吧。”傑夫笑了笑說。莉莎也笑著拎著包,走進了裏麵的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