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陳俊生這個樣兒,劉采英突然把他的手拉到自己衣服裏。那裏柔軟無比。
陳俊生先是嚇了一跳,繼而熱血沸騰,他把嘴貼著劉采英的耳朵罵了一句:你羞不羞啊,我看你真的是學壞了。
反正沒人認識你。劉采英說。
你怎麼知道沒人認識我呢。
劉采英不接他的話,硬揪著陳俊生的手不放,陳俊生也就順勢向更深的地方縱橫了,直到那裏是一片想象中的黑暗和潮濕。
兩個人並排躺在草地上看星星的時候,陳俊生對劉采英說今晚他不想回去了,問她怕不怕。
劉采英說不怕,有他在身邊有什麼好怕的。
陳俊生用手指拈了一下劉采英的臉蛋,說,就是太暗了,也太冷了,劉采英說,比起老家,這裏還是算暖和的,來的時候,家裏都下雪了。
陳俊生把手放進劉采英的衣服裏,他不敢摸劉采英的關鍵部位,容易受不了,於是他就在手臂和後背之類的地方遊蕩。隻過了一小會兒,手就不聽使喚,發著熱,發著抖,陳俊生說,明天我就回去跟他們說,讓他們借我一個小時,我請他們吃頓好的,喝白金威啤酒!
你能用完那整整一個小時嗎。劉采英笑眯眯地看著眼裏閃著光亮的陳俊生。
好啊,你越來越不像話了。陳俊生掄起拳頭,裝出要動手的樣子。
劉采英笑了,沒說話,腦袋下麵墊著一隻手臂。
陳俊生發現路燈下的劉采英長得很好看,看得久了,竟然越發不像劉采英了,就連笑容和說話的聲音也和在家時不一樣。有一瞬間他竟然有些害怕。
劉采英!
嗯。
聽到這一句回答,他才能放下心。
他想好了,那種話,讓那個愛遲到的小老鄉去提,這樣也就不會傷害自己的麵子。陳俊生為他打過那麼多次掩護,卻從來沒有求過他一次。
自己無法出麵。人家可能一下子就堵住他的嘴,不僅不給他麵子,還會取笑他。他想起了自己當時的態度。
劉采英說:要不,我去跟他們說,我看他們都挺好的,不像你說的那樣。
你不許說,你要是說我可真的就不要你了。陳俊生很嚴肅地說。
那是女人做的事嗎?你記得,得給我留個麵子,我和別的男人不一樣。陳俊生突然從劉采英的身邊坐了起來,發起了脾氣。
好好,我不說,這不是問一下嘛。劉采英看著陳俊生的臉。她站起來,顯然覺得自己這樣不好,拉住陳俊生的衣袖,說,我錯了,還不行嗎。
連想也別想。陳俊生說,
好,我知道了,看上你,可能也是因為你和別人不一樣。
直到看見了劉采英眼裏好像有水樣的東西,陳俊生才決定不說話了,他拉著劉采英的手,笑著說,你信不,我還知道一個地方,那可是神仙去的。
劉采英笑了,又坐下來,繃著臉對陳俊生說,老實說吧,你是不是經常帶女孩子去那裏啊?我發現你們樓裏有不少女孩子喜歡你呢。
你怎麼知道呢。
我又不傻。劉采英故意挺直了脖子。
是啊,也沒經常,每天晚上帶一個,一年下來也就三百多個,總覺得還是少了點,你說呢。陳俊生的話還沒說完,劉采英的拳頭就打到了他的後背上。
陳俊生還想補充兩句,幾束手電筒的光就射過來,劉采英用手擋著眼睛,扭動著身子說,真討厭,真討厭。
起來!有人對著他喊。陳俊生爬起來,然後用手摁著劉采英的一隻肩說,不用怕,他們就是來檢查的,我帶了身份證,把你的也拿出來,放心吧,他們不會怎麼樣,再說,我們什麼也沒有做。
劉采英坐起來扭擺著身子掏褲袋,嘴裏嘟囔,是啊,是啊。
去那地方之前,陳俊生瞞著老婆跑遍了前後幾條街,他想再試著找一家看起來安全的旅館,隻要不是太離譜就行。腿差不多快軟的時候,他回來了,不是要價離譜,就是門前晃動的那些神情異常的男人,讓他的腳底冒出一陣陣涼氣。陳俊生打電話把同房的小老鄉約到宿舍後麵,請他跟宿舍的人講講情,他說,老婆再過幾天就回去,他願意過後請客一次,宿舍的衛生他會多負責一周。
小老鄉卻是先提出借兩百塊急用。
陳俊生在心裏罵著,還是從牛仔褲的袋子裏掏出一百六,重重地摁在對方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