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嘉城挑起我一綹頭發,那深黑的眸子像漩渦,幾乎要將我吸進去。
“伺候完老的伺候小的,倒是有點意思。”他看著我,“看來你認識的大爺真的挺多。”
這句話是那天程昕怡說的,張嘉城故意這麼說,分明就是想要羞辱我。
可再難聽的話,再大的羞辱,這個時候我也隻能忍住,打碎了吞下肚子。
我隻看著張嘉城,他這話裏的意思分明是知道蔣家父子的關係。不過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哪怕張嘉城現在在北邊根基不穩,可到底是南省的大佬,想打聽點消息還不容易。
我推著他說:“你快走吧,你如果想要,可以改別的時間。”
他沒有動,扯開我蕾絲的領口,我輕呼一聲趕緊捂住,他的手卻已經撫上來。
慢慢地,一寸一寸往下,然後忽然用力,撕掉我上半身所有的掩飾,我心裏一緊,叫他的名字:“張嘉城……”
他卻輕蹙起眉頭,打斷我:“誰打的?”
我愣住,他在問我的傷口,這些都是我的不堪,我最不想讓人看到的一麵。
我別過頭去,他忽然掐住我的脖子,像是發了狠,問:“誰打的?”
我被他掐得透不過氣,臉色通紅,終於從喉嚨裏崩出幾個字:“蔣正華。”
他放開我,房間裏一時沉默下來,好幾秒,我才忽然笑,“怎麼,張老板難道要幫我出頭?”
他把我翻過來看我的背,那累累的傷痕,觸目驚心。我無處遮掩,索性人命,任他看個夠。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放開我,“下手還真狠,這麼嫩的肉……”
他說到這裏便停了下來,語氣並不像是疼惜,更多的倒是戲謔,不知過了多久,才俯下身,在我耳邊輕輕吐氣,“連我都舍不得。”
我愣住,卻忽然笑起來,紅唇張揚,“張老板有什麼舍不得的,拔吊無情,說的可不就是您嗎?”
他知道我說那天晚上的事,頓了下也笑了,“還記仇?”
我說:“我哪裏敢。”
他放開我,起身,“你膽兒可大著,還有什麼是你不敢的?”
我說,我再膽大也比不上張老板,那天晚上的槍聲是衝著您來的吧,從南邊到北邊,您這一路應該也不容易,可如今還敢這麼明目張膽。
他臉上的笑容變得僵硬起來,捏著我的下巴,“女人,聰明有聰明的好處,但千萬別聰明過了頭。聰明反被聰明,不知道程小姐聽沒聽過。”
我挑起嘴角的笑容,媚眼如絲,“我讀書少,要不,張老板給我講講?”
他終於咬牙,“要不今晚來我房間,我給你上上課?”
我說:“好啊,不知道張老板在哪個包間?”
他們這樣的男人,吃喝玩樂,要安排女人的時候多,這種地方一般都有預留的房間。
我不敢把張嘉城惹太急,凡事露三分鋒芒已經足夠,不至於埋沒了自己的聰明,又不至於招人記恨。
張嘉城臉上的神色稍稍緩和,站在床邊打量我,目光眯起來,正好落在我胸上。
“687。”他報了個數字,應該是他的房間號。
竟也是在六樓,蔣少南是689,他是687,正好在斜對門,還真是巧。
我正要開口說什麼,腦子裏猛然閃過一個畫麵,脫口問:“687?”
他挑眉,看著我。
我沉默了幾秒才開口:“剛才有個戴鴨舌帽的男人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