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自己誤打誤撞竟救了張嘉城一命。
那晚上的男人是刺客,千方百計才打聽到的情報,事先躲在那房間裏,隻等著張嘉城進去,一招斃命。
信息是張嘉城身邊的人傳出去的,花了不少錢。可是誰也沒想到,張嘉城上樓先來了我這裏,而事情又恰好被我戳破了。
張嘉城的保鏢上來的時候,男人還在房間裏。六層樓的高度,又不會飛簷走壁,再厲害的人也雙拳難敵四手,最終隻要束手就擒。
我被張嘉城攬在懷裏,站在門口看了場熱鬧。房門緊閉著,關門打狗,顯然這件事張嘉城不想驚動外人,要自己處理。
我記得張嘉城在南省是有賭場的,賭場裏欠了爛債的老油條不少,收拾這種人,他們自有一套心得。
而現在他大概是想用在刺客身上,那樣的手段,哪怕是啞巴,也能讓你嘴裏吐點東西出來。
但刺客並不死心,被拖到我麵前的時候已經渾身都是血,可還能爬起來,也不知哪裏來的匕首,衝著張嘉城就刺了過來。
保鏢們以為已經製服了他,都掉以輕心了。眼看那匕首就要接近張嘉城,他竟站在那裏沒有動。
可最後匕首卻沒有落在他身上,我撲過去,為他擋下了這一下。大概是刺客體力不支了,位置有點偏,也算不上很深。
張嘉城抱我上了他的車,沒有去醫院,而是去了他的別墅,他別墅裏有私人醫生。
背上的疼痛一陣一陣傳來,我額頭已經滲出密密麻麻的汗,但這樣的疼痛還不足以讓我昏過去。
我還有知覺,就隻能承受著。
張嘉城的別墅很大,私人醫生來的時候我臉色已經蒼白得嚇人,但還有心情開玩笑,“有錢人就是牛逼,張嘉城,要不你包養我吧。”
醫生圍在我身邊,幾個人一起忙前忙後給我處理傷口。好幾個小時,像經曆了一場天大的手術,我整個人都要虛脫了。
可是背上的疼痛卻十分醒目,我在他的別墅裏幹嚎了一晚上,張嘉城也陪了我一晚上。
他不讓醫生給我打麻醉針,看著我疼得齜牙咧嘴,說我是不記疼的女人。後半夜的時候,我終於安靜了一些,他就坐在床邊看著我。
我背上的傷痕遮不住,他也看著,忽然問我:“你是舍不得我死?”
我知道他說為他擋刀子的事,我別過腦袋,扭捏又矯情,“你別誤會,我不是為了你,就算是其他人,我也會……條件反射。”
他失聲笑:“嘴硬。”
張嘉城認定了我這一撲裏包含著什麼情感,我也不解釋,樂得讓他誤會。
像張嘉城這樣的人,踩著無數人爬上來的,女人金錢,早就不稀罕了,當然也不會相信什麼真情。
他們隻信命,我這一撲,生死未卜,或許那一刀偏個角度就是要命的事,可是那瞬間我卻義無反顧。
我是為了他,當然更是為了我自己。
張嘉城說我膽子大,其實我很怕死,隻是這一局利益太大,如果賭輸了就是一條命,賭贏了或許就能贏回我的下半生。
一條命當然值錢,可是如果一直像現在這樣活著,被人牽著線走,還不如放手一搏。
今晚之前,張嘉城對我來說難度太大,我隻能把賭注壓在蔣少南身上。
可今晚之後,或許我還能有別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