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等你。”
經世特意為出雲準備了方家的私人飛機,親自送出雲登機。
臨行,經世猶在擔憂:“真不願讓你獨自一人。出雲,我一點自信也沒有,若你在香港一下機就碰到錦輝,會否把我立即拋之腦後?”
“絕對不會。”出雲堅定地承諾。
經世露出燦爛的笑容,終於放心。
站在草地上揮手,與出雲告別。
啟迪運作一切正常,秘書珍妮春風滿麵到機場接出雲。
“曹先生,你氣色極好,必定遇到喜事。”
出雲笑而不語。
他遇到經世,一份可以替代錦輝的光。
原來曹出雲不是強者,他需要命中的光支撐。
沒有光,再多財富也是無用。
直接到了公司,和各位管理高層碰頭。
管商務的陳中城意氣風發說:“自從贏了漂亮一仗,公司上下氣象煥然一新。這樣下去,啟迪一定有更快更好的發展。”
一句話提醒出雲憶起慧芬慘淡的生命,頓時少了三分興致。
出雲用人得力,手下眾大將處理公司事務井井有條,詳細了解進度後嘉獎幾句。
忙了一輪,已經天色近晚。
回家嗎?
那個沒有昔日女主人橫行霸道的家,冰冷無趣。
他考慮著到小屋去,卻忽然想起對經世的承諾。
不可以過去。
他一生的承諾,能信守到底的並不多。
如今該要懂得珍惜。
經世是第二個錦輝,在出雲眼裏他光芒四射。
出雲決心,不讓經世成為第二個不幸的錦輝。
經世曾問:若是再遇錦輝,而錦輝癡心不變,該如何抉擇。
是啊,難以抉擇。
無論哪個都是傷人,錦輝和經世,必定傷害一個。
隱隱約約中,出雲盼望錦輝變心。
希望一天找到錦輝,而錦輝已經有另一人陪伴,那樣,出雲即使黯然,也能偕經世一同祝福。
皆大歡喜的結局。
出雲心緒不寧想了片刻,按鈴叫珍妮:“幫我預訂酒店,我這幾天暫時不回家。”
在酒店住了兩天不到,經世打電話來。
“出雲,怎麼住在酒店去了?”經世抱怨:“我打電話去你家,你不在,再問你秘書,原來你住了酒店。”
聽到經世的聲音,出雲刹那間,覺得煩勞盡去。
“沒什麼,想轉換一下環境而已。暫時不住家裏。”
經世敏感之極,立即猜到原因,說:“既然要轉換環境,不如我推薦一個地方。方家在香港有別墅一棟,平日無人,你去住幾天,權當度假,好不好?”他立即說了一個地址。
出雲記下,笑說:“我到那裏去,住你的吃你的,豈非欠了你的債?天,我知道欠方家人的債不是好玩的。方家家訓,借給人一分錢,必定要收回九千九百九十九萬。”
經世哈哈大笑:“虧你還記得,你放心,我一定要你還的。”
兩人談笑一輪。
“經世,你那裏忙嗎?”
“忙死了,我再也不想著結婚,這麼多的事情,好可怕。”
“有沒有瘦?小心身體。”
對麵忽然沉默下來。出雲愕然,不知道自己說錯什麼。
隔了片刻,聽見經世輕輕說:“出雲,有你這麼一句話,我多累也沒有關係。”
心猛然向上跳了一下。
原來自己隨口一句問候,居然能讓經世感動至此。
出雲大愧。
他不假思索,衝口而出:“經世,我想念你。我想見你。”
“我也想見你!”經世被出雲的熱情感染:“我們會合吧,加勒比海,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我立即出發。”
“你那邊的事怎麼辦?”出雲一愣,不料經世當真說風就是雨。
“管它,人最重要分清楚什麼是重要的。現在見你才是頭等大事。”
“經世,我們分離不到三日。”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經世疑心:“出雲,或你根本沒有這種感覺?”
“不,我立即來。”
出雲放下電話,跳起來準備行李。
他已瘋狂,比當年初遇錦輝有過之而無不及。
方家人魅力非常,他被引誘得心甘情願。
好久不曾如此瘋狂。
經世熾熱如火,灼傷出雲。
趕到當日第一次見麵的酒吧,感覺完全不同。
喧鬧已經被輕柔音樂取代,多餘的人一個也沒有。
唯一的客人,是經世。
他有錢,也知道如何用錢,費盡心血,用電影裏最普通的方法震撼出雲。
有效。
出雲推開門,憶起當初在這裏遠遠一眼,選中經世。
他和錦輝一樣,西裝筆挺,樣貌斯文,根本不適合這樣的場所,卻比任何人都喝得更醉。
經世還是坐在吧台,轉頭對出雲笑:“來了?”
“對,來了。”出雲走過去,坐在經世身邊:“我已被你感染瘋狂。”
“方家人都是瘋狂的。出雲,你誘發我的瘋狂。”
“曹出雲何德何能,可以引誘方家人?”
“或,引誘我的不是曹出雲。”經世緩緩調酒,與上兩次不同,不是胡鬧,這次有模有樣。他深深看出雲一眼,嘴裏吐出兩個字;“是愛。”
氣氛浪漫,音樂浪漫,一切精心布置。
出雲感動,經世對他用情用心,一時無話可以表達心中感受。
“嚐一下這個,最新傑作,名叫加勒比海。”經世遞給他一杯酒。
出雲嚐了一口,揚眉:“鹹的酒?”
“對,放了一點點鹽,海難道不是鹹的?好像眼淚一樣。”
透明的顏色,微鹹的味道。
比起海水,更像眼淚。
出雲放下酒杯,擁著經世。
經世靠在出雲懷裏,靜靜享受,半晌說:“出雲,那間小旅館的房間,我訂了。”
“好,我們去。”
他們離開酒吧,將滿耳輕柔音樂拋之腦後,如少不更事的小情侶,彼此牽著手,沿小路回旅館。
同一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