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賭了，現在都是打打小牌，三百兩百的。”申青鬆說的渾不在意。
“一天三百兩百，10天呢，一個月呢？你知道我一個月工資才多少嗎？”申夏壓著性子問。
這話說的申青鬆挑不出理，頓了頓他突然提高聲音說；“我為什麼賭，還不是因為你媽。”
申夏被這冷不丁的一句話衝得摸不著頭腦，本以為這是一次父女之間的談心，她甚至怕適得其反，都沒敢指責父親賭博的錯誤，隻敢央求著試探他的態度。沒想到父親挑不出自己的錯，就開始挑母親的錯。
“你媽天天管著我一點自由都沒有，一分錢都要問花在哪裏，人前人後一點麵子都不給，我一個大男人，有自尊，也想做事，幹點什麼她都要幹涉，我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你媽。”申青鬆越說越覺得在理：“我賭博還不是想贏，贏了錢就可以跟你媽散夥，去幹自己想幹的事。”
申夏不禁氣笑了，是覺得眼前這個男人虛偽又無恥，她冷冰冰的說：“你現在就可以跟我媽散夥，我媽也不用幫你還欠下的賭博賬了。”
“我不散夥還不是因為你沒成家。”申青鬆眼理直氣壯脫口而出。
申夏立刻懟了回去：“ 別把自己的問題扯到別身上。你離不離婚關我什麼事，我現在又不花你一分錢，況且，攤上你這麼個好賭成性的爹，誰敢攀這樣的親家。”
申夏的譏諷徹底戳到申青鬆的痛處，他惱羞成怒的說到：“申夏，你說我，話說回來，你以前都沒有錯？”
好好好，申夏心裏暗暗叫好，這男人推卸責任的本事真是天下第一。全世界都有錯，隻有他沒錯，即使有錯，也是全世界先對不起他。申夏忍無可忍說到；“一家人如果因為一點錯誤就要相互報複，那你對我不好，以後我是不是可以不養你。”
“你可以不養我。”申青鬆頭一偏，坐直了身子，聲音更大了：“你去給你媽說，她要還這樣，我就繼續賭，看誰搞贏了誰！”
看著破罐子破摔的申青鬆，申夏知道已經再沒有談下去的必要。夫妻幾十年的情分都不能讓他退讓，到了生死麵前還要論輸贏。男人的自私，申夏今晚算是徹底領教了。她想拋開為人子女的狗屁孝道去怒吼，想用惡毒紮心的話罵眼前這個男人，但最終還是理智占了上風，她不想再看見他這張麻木的臉，不想再看見這雙說謊都不眨的眼睛。申夏站起來，扭頭出了門。
林月雲還沒睡著，見申夏進來說；“媽媽，我回市內了，明天要去上班報到了。”
林月雲說：“好，你開車注意安全，跟你爸爸都說了吧。”
申夏點點頭；“說過了，我過兩天回來給你換造口袋。”
申夏上車打著火，看了一眼後視鏡，見父親站在拐角那裏看她離去，院子裏隻亮著一盞路燈，周圍影影綽綽，像是一個巨大的黑洞，不停吸食她的精力。申夏像是逃離般的開車走了，行駛到主路上她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她覺得“出生在普通家庭的孩子本就是一場苦難。”這句話說錯了，普通的家庭不是，畸形的家庭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