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部位疼嗎?
其他地方不疼。
那應該是你頭部遭受的重擊導致了頭部經脈受損不暢,這個要治必須要讓你的體質恢複到以往的狀態,所以先用藥水泡澡,慢慢調理身體內的陰陽平和,而後再用藥進補。話說,你是為了救誰才受的傷啊?
屈平。我簡單的說道。
什麼?屈大夫?木先生似乎很驚訝,趕緊起身向我行深揖大禮,原來是救屈大夫的少年俠士,老朽失敬,慚愧弗如!
我趕緊起身還禮,向他說明經過,木先生誇讚許久,然後才說回正題,你如今身體也養好了,今天你就先好好休息準備一下,明天開始我就替你醫治頭疾。
第二天,木先生帶著童子一起來到診室。他讓我躺好,讓我指出被重擊的部分,然後在周圍四處按捏了好一會,我以為他會馬上開始,但是他站在我頭頂邊就是沒有任何行動。我忍不住輕聲問了一句,他思索良久,然後告訴我四個字,不好下手。
此症結之所,乃顱腔淤血壓迫了經絡,而且部分經絡受損,稍有差池,重則身死,輕則傷及大腦,後果還無法預知。你是莫先生帶來的,我在想,要不要告訴他一聲再做打算。木先生看來很為難。
不用了吧,這是我自己的事,就算我師父來,最後也是得看我自己的意願,何必要讓他們再擔心呢?反正生死之事,我無所謂。
你要再這樣說我就不治你了。生命每個人隻擁有一次,愛惜自己的生命,才能對得起父母親友。
我,很早,就沒有爹娘了。
那還有你的師長和師兄妹呢。木先生眼神黯淡了一下,隨後說道。
我的朋友很少,他們活著就好,我不是很重要。
你,很重要!木先生用了很重的語氣說道,拿針來!木先生似乎很生氣,大聲對童子說道。童子將麻布包展開,上麵插滿了銀針,放在木先生右手邊。先生取了一根銀針,在燭火上過了幾次,然後輕輕的,輕輕的在我的天衝穴紮下去。隨後又很快的在我的其他穴位也紮上了針,每次紮入,都帶著一股和暖的內力進入,雖然隻是那麼一點,但是卻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過了近一個時辰,木先生才紮完針,問我感覺怎麼樣,我回答說還好,他微微點點頭,正告我道,接下來如果施針感到不適,要及時說出來。
接下來他在我心口幾處大穴下了幾針,然後扶起我,讓我盤膝而作。他則立於左側,深吸了幾口氣,然後迅速的在我身後沿著督脈附近插了十幾根銀針。每一次入針都很準確,行動迅速,紮針輕柔和緩。等全部紮完,他已是滿頭大汗,童子趕緊遞上汗巾和茶水。休息了約有半個時辰,他才再次站起身來。
老朽年事已高,恐怕力有未逮,所以請你也調動內力,從任脈過承漿直上百會。記住,如果出現異常,一定要及時告訴我。
接著,木先生調動真元,雙手捏劍訣,緩緩推出,輕觸插在我兩腰間腎俞上的銀針。和暖的內力從腎俞向陽關彙集,順著督脈一路直上,帶著透過銀針注入的內力一起,向百會聚集。而我這邊也同時調動內力,根據木先生的指令,沿著任脈向頭頂運行。
在衝擊百會之前,我們稍作了調息,然後隨著他低吼一聲開始,便各自卯足了勁向百會衝擊。但是緊跟而來的是劇烈的疼痛,仿佛要把我的大腦撕裂一樣。我咬著牙堅持著,額頭上沁出了豆大的汗珠,當我以為我挨過了那最疼痛的一刻的時候,我暈過去了,暈倒在接下來的劇烈撕扯中。人的痛苦隻要在繼續,就沒有最痛苦,隻有更痛苦。
後來木先生在我醒過來的時候告訴我,他都以為我再也醒不過來了。對於木先生來說,我是昏迷了三天,但對於我而言,我隻是做了個夢,夢了三天。
七天後,我在師父派人來接我之前,離開了浮度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