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溫婉卿的事,南宮晟從未失言過,將哭累的癱軟在自己懷中的人兒輕輕抱起,南宮晟輕聲對在門外守候的王爺府管事夏伯喚道:“夏伯。”
門外被喚作夏伯的六旬老人應聲推門而入,方才被南宮晟屏退在門外的千羽也隨之緊跟在身後,當兩人在看到南宮晟環抱著溫婉卿後,前者自覺的垂下了頭,後者則因為平日溫婉卿的隨和,竟忘了自己和南宮晟身份地位的懸殊,直接對他投以了不解的目光。
“王爺有何吩咐?”
“把南邊別院的客房收拾一下!”
“是!”
“千羽替小姐先謝過王爺,但皇上有令,小姐即便出宮遊玩,也必定要在寅時回宮!”
“宮門每日寅時便會關閉,你可知現在的時辰?”
千羽聞言,轉身看了看門外的天色,盡管天還泛著微微亮光,但也明顯過了寅時。按南宮晟所言,即便她和溫婉卿命人驅車趕回,怕也趕不上。
“今夜你與婉卿暫且在府上歇息,明日一早再回宮吧!”
心裏明白這實屬不妥,可宮門緊閉,雖說溫婉卿有南宮瑾禦賜的金牌,可這樣一鬧,定會驚動南宮瑾,到時候怪罪下來,他們這些當下人的受點皮肉之苦是無所謂,但溫婉卿這日漸消瘦的身子是熬不起板子。權衡了一下,千羽隻好在心中祈禱如今南宮瑾對溫婉卿的不聞不問能讓自己的主子逃過一劫。咬了咬下唇,千羽最終還是點頭表示明了,接著便轉身為哭累的溫婉卿準備梳洗的熱水去了。
雖然王爺府內的下人並不多,但工作能力卻一點也不比宮裏的差,不稍片刻,一直未被用過的別院就被打掃的整整齊齊,全然看不出空置了很長一段時間。得到夏伯的回複,南宮晟未免驚醒睡夢中的人,便打消了喚醒溫婉卿的念頭,抱著她徑直往別院走去。跟在身旁的夏伯雖未曾多言,但心裏也不由得為自己的主子這般行為感到擔憂,畢竟此刻他懷中的人不是尋常的女子,而是他的嫂子。本來留嫂子在府上過夜已屬不妥,如今還大膽的抱著她前往睡房,盡管他是當今皇上唯一的親弟,盡管她是當今皇上不再寵愛的妃子,但這還份關懷還是逾越了。然,夏伯再擔心,也不能多嘴,隻好藏起心中的這番擔憂,把頭垂的更低,權當什麼都看不到。
站在門外,借由千羽和夏伯二人為他敞開房門,南宮晟放輕腳步走到房內,再輕輕的將溫婉卿放到鋪上柔軟被褥的床上,才剛想轉身離去,卻不料衣袖被溫婉卿緊緊的抓鬧在手中。試著從她手中抽回,但每每一動,溫婉卿的雙眉就會緊皺一分,南宮晟想,也許此刻的溫婉卿就算是在自己的夢中,也嚐試著努力去挽留南宮瑾吧。
輕歎了一聲,南宮晟對手執汗巾的千羽說道:“讓我來吧!”
“王爺,這似乎不太好!”
“拿來。”即便從小就生活在宮外,為人也要比南宮瑾來的隨和,但始終身上留著的是皇家的血,說出的話也自然有著那份與生俱來的霸氣,讓人不容抗拒。
接過千羽遞來的那略帶騰著熱氣的汗巾,南宮晟輕柔的在溫婉卿的臉上擦拭著。這簡單的動作,對南宮晟而言並不陌生,畢竟從小就在宮外生活,而且還是隨師父在山上修煉,偶有同門師兄弟在修煉的過程中受傷,暫時無法自理衛生,他也試過充當下人,隻是這般照顧女孩子,也確實是頭一次,所以動作不由得放得更加輕柔。
因為性別的差異,南宮晟隻能替溫婉卿擦幹淨臉上的淚痕,以及她那白皙如玉的雙手,雙手抓起溫婉卿的手,明明從前也沒少觸碰,卻在這一夜才發現,對方的手竟是如此的小巧。眼看南宮晟也並未對溫婉卿作出任何逾越的事,千羽也安心的在接過汗巾後,提著木盆轉身離開。
替溫婉卿將裸露在外的手藏回到被褥中,緊皺的眉頭依舊未曾舒展開來,櫻桃般的小嘴微微張合,即便說的很輕,但南宮晟還是聽的很清楚,她喚的,是南宮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