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與額娘無關,放火燒靜婉宮的,是念兒!”
萬萬也沒想到被自己藏於身後的孩兒會在此刻坦誠,慕容淑儀一臉震驚的對南宮念卿喚道:“念兒!”
唯恐南宮瑾聽信南宮念卿的話,慕容淑儀強忍著雙膝摩擦在地麵上的刺痛感,匍匐前進,拉著南宮瑾的手解釋道:“皇上,皇上,念兒隻是誤以為您要責罰臣妾才會這麼說,您千萬不能相信念兒說的話啊!”心裏明白,南宮念卿說出口的話,僅憑自己的隻言片語是無法扭轉局勢,為了保護自己的血肉,慕容淑儀咬了咬唇,垂下頭輕聲道:“是,是臣妾幹的,臣妾妒忌皇上最愛的人是溫婉卿,臣妾恨,恨皇上念了溫婉卿這麼多年,卻不願分臣妾半點愛!”
“額娘您說什麼呢!是念兒覺得皇後娘娘搶了父皇,所以才燒了皇後娘娘的寢宮,額娘明明今天一直都在寢宮,又怎麼去靜婉宮放火呢!?”
“不,皇上!您不要聽念兒的話,是臣妾,是臣妾做的!”
“不,父皇,是念兒放的火,一人做事一人當,這事與額娘無關。”
“不,皇上…”
“夠了!”南宮瑾用力甩掉慕容淑儀的手怒喝道:“不要在朕的麵前上演母子情深的戲碼來博取同情!是你恨朕不願分你半點愛。”說著,又扭頭對南宮念卿道:“是你怨朕對你不聞不問。”
薄薄的雙唇勾起一抹冷漠笑意,緊接而來的,便是一聲又一聲高低不一的輕笑。廳堂內的人,無一不被南宮瑾此刻的反應所嚇的不敢喘氣,不過片刻,輕笑聲不再,南宮瑾又變回了那個冷漠的他。隻見他板起了臉,冷冷的對跪在地上的慕容淑儀和南宮念卿判決道:“淑貴人與大皇子燒毀皇後寢宮,對皇後實屬不敬,來人,將她們二人押下,收監天牢!三天後,充軍塞外!”
盡管沒有直接要了慕容淑儀母子二人的性命,但在場的人都知道,充軍塞外,對於一個柔弱的女子和一個才剛足七歲的孩童而言,等同於死亡。先不說塞外那貧瘠的生活,慕容淑儀她們二人能否適應,光是去塞外的那段路,就足以要了她們的命。如果說南宮瑾這個判決是仁慈,那麼換個角度來看,這個判決,才是最殘忍,因為這樣的死亡,來的既緩慢又折磨人。
聽命的侍衛不敢有所怠慢,上前就將慕容淑儀和南宮念卿二人從地上拉起,押往天牢。回過神來的慕容淑儀拚死抵抗,衝著南宮瑾喊道:“皇上,一切都是臣妾的錯,與念兒無關!念兒可是您的親生兒子,您不能…不能這麼待他啊!”
“念兒…”南宮瑾低喃了一聲後繼續道:“他確實是朕的孩兒,卻也是從朕身邊奪走婉卿的孩兒。”擺了擺手,南宮瑾對停下了腳步的侍衛命令道:“押下去!”
沒有再為自己求情,南宮瑾剛才的那句話,即便充滿了無奈與矛盾,但慕容淑儀知道,就算自己加上南宮念卿,仍抵不過一個溫婉卿。就像小茜說的,南宮瑾著了魔,在他的眼裏,在他的心裏,永遠隻有溫婉卿一個人。
被押走的最後那一刻,慕容淑儀看了一眼這個自己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不知為何,她突然很想知道,要是七年前死去的人是自己,那她又會不會成為南宮瑾看不見卻珍藏於心中的人呢?可很快,她便否定了這個結果,因為,不知從何時起,溫婉卿這個平凡的女子已經占據了南宮瑾心裏全部的位置,就算自己死了,就算自己選擇了與她和平共處的生活,南宮瑾最終也隻是會把所有的愛給予給溫婉卿。
上一輩的人結下的恨,卻施加在下一輩人的身上,竭力的伸手輕撫著兒子的發絲,慕容淑儀難掩悲傷的對南宮念卿說道:“念兒,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