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武林舊事 ①(2 / 3)

徐謙等人均道:“不錯,如今武林蒙難,各家各派都受牽連,大夥同仇敵愾,全仗盟主主持大局。今日我等前來,共聽差遣,如有可用之處,還望盟主直言。”

田通笑道:“盟主請咱們來,自然不是讓大夥坐在這裏喝涼茶的。要說舞刀弄槍我老田還有兩下子,但要和我共商什麼大事,嘿嘿,我田老粗還有幾分自知之明。盟主叫我老田來,可是想了解丁正榮丁老哥遇害那天的詳情經過?”

符問劍道:“田兄過謙了,符某正是想請教此事。”轉頭對眾人道:“少林俗家弟子沈老英雄一家遇難,綠林盟屠獅三傑慘遭殺害,廬山派華陽真人離奇失蹤,均是武林中的頭等大事,但都無旁證可供參詳,咱們稍後再議。齊魯大俠丁正榮被害之日,田兄便在當場,咱們先聽聽田兄講述,大家共同剖析,或許能有何發現也未可知。”

緣善大師道:“丁居士為人和善,向來造福武林,卻不料突然遇害身亡,委實令人哀痛。”

徐謙道:“是啊,丁老爺子俠名遠播,我等景仰萬分。聽說田掌門和他老人家素來交好,可知他有什麼仇家,或是得罪過什麼人?”

田通長長歎了口氣,說道:“我和丁老哥是十多年的好友,彼此有過命的交情。他的為人怎樣,老田我最是清楚,遇事能忍則忍,從不和人計較。仇家什麼的,從來沒有聽他提起過,我想以他的為人處事,也決計不會和人結怨。但咱們久在江湖上打滾的,想要什麼人都不得罪,又怎能辦得到?他無意中得罪過哪些無膽的鼠輩,我就不知道了。唉,丁老哥便是一味仁善,但到頭來卻糊裏胡塗的丟掉了性命。哼!等知道了是哪個龜孫子下的毒,非得將他奶奶的斬成肉泥!姓田的若不能為丁大哥報此大仇,以後也就沒麵目再在江湖上行走了!”說道悲憤之處,“咯噔”一聲,將案上一隻茶碗捏得粉碎。

符問劍寬慰道:“田兄請節哀。丁老爺子一生光明磊落,人所敬仰,是我輩武人的榜樣。他老人家的仇人便是大家的仇人,待得查明真相,凶手定難逃於武林公道的懲治。”

劉道恒道:“不錯,貧道雖與丁大俠僅一麵之交,對他的俠義心腸卻是大為心折,事後貧道多方打聽那日情形,但所知有限,田掌門既是丁大俠的至交好友,想必知道的更要多些。不知田掌門是何時到的丁府?可曾留意有何不尋常之事發生?案發前後情形,還請田掌門細細道來。”

田通端起桌上茶壺,掀開壺蓋,將茶水一飲而盡,講道:“我泰山派和他的‘善福居’相距不遠,老哥他過壽,這等大喜日子……嘿!哼哼,我自然是早早的趕去幫忙操持,前一天的下午我便帶著幾名弟子到了他府上。老哥他年紀雖大,精氣神卻好的很,幾年沒見,倒像是年輕了好幾歲。老哥見了我很是高興,當天晚上我倆喝了他幾大碗酒,夜裏聯床共話,聊得好不痛快。

“第二天一大早,大夥便開始忙前忙後,江湖上的朋友們也都陸陸續續到齊。要說不尋常的事嘛,我倒是想起一件。本來朋友們送上的賀禮,都由管家老劉接收,丁老哥一直在壽堂上招呼客人。這時丁府看門的一名下人突然跑進來,捧著一個生了鏽的盒子,說街上的閑漢王十三受人之托,讓他把這盒子親自交到丁老哥本人手上。丁老哥接過來一看,臉色變了變,跟著便離開了一陣子,再回來的時候臉上神情似乎有些焦慮不安,當時大家也都沒在意。到了中午,壽席正要開始,老哥突然說身子有些不適,就匆匆回到臥室,沒過多久,就傳來下人們的驚呼聲,大家連忙趕去時,老哥就已經中毒死了。”

符問劍道:“街上那閑漢王十三怕也活不長久。”田通奇道:“是啊,你怎地知道?大夥兒隨丁府家人尋到他時,已見他腦袋被人割了,一家老幼也都不知去向。”

符問劍沉默半晌,問道:“他送去的那盒子是什麼模樣?裏麵的東西可曾有人看見?”田通道:“那盒子破爛不堪,也沒什麼好瞧,丁老哥接過來後就帶著它走了,後來大家將丁府翻了個底朝天,也沒再找到。”

徐謙突然道:“盒子裏裝的會不會是唐家的閻王帖?”

蜀山派峨眉觀主林敝塵立即搖首道:“決計不會!閻王帖劇烈無比,是唐門六大奇毒之一,便是門人弟子也不輕易傳授。當今世上,掌握這毒藥的隻有唐家有數的幾位長輩,當時那幾位都遠在千裏之外,這點蜀中武林人士均可證明。”

閻王貼本名“無悔散”,是蜀中唐門的獨家秘製,以天下九種至陰的蟲蛇毒液提煉而成,無色無味,發作卻是極快,便是下毒者心生悔意也來不及搶救,因此不設解藥。而中此毒者就好比接到了閻王的請帖,非去不可,故江湖上又稱之為閻王帖。因其毒性迅猛,曆來隻為唐家宗主長輩所有,從不外傳。

田通哼聲道:“傳誰不傳誰我不知道,誰會使誰不會使我也不知道,但我卻知道毒死丁老哥的毒藥確確實實是唐家的閻王帖。這不單是我田矮子一人如此說,整個江湖上都是這般議論!哼!唐家的人雖然呆在他三川老窩,但送那盒子的人,也大可不必在現場之中。”

林敝塵雙眼一翻,慢聲問道:“如此說來,田掌門也懷疑此事是唐門所為?”唐門地處川西,是峨眉觀的緊鄰,林敝塵與唐門宗主唐慕秋相交多年,兩派關係非同一般。

田通毫不相讓,詰問道:“若非他做賊心虛,接到盟主的請帖為什麼不敢前來!”

林敝塵道:“唐門有要事脫不開身,因此托付林某人代為前來,這點林某已向盟主稟明,唐門也有書信寄上。其中原委盟主自然知曉,卻是不勞田掌門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