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殤(1 / 3)

“你在幹嗎?”老弟問她。

“哇!你別嚇人好不好?”他大叫,“我差點被你嚇死!”

“幹我們這行的還會聽不出有人在身後?”

“你又不是普通人,這幾年的磨練早就讓你想什麼時候不被人知道就能不被人知道。”

“大哥你也不賴,動作之快連眼睛都能被騙過。你到底在那邊專心致誌地幹嗎?”

他遞給老弟一把刀:“MOD公司的新產品。”

“CQD嘛,唯一的特點就是用了大馬士革鋼,說道大馬士革鋼,你好像對它特別鍾愛。”

“大馬士革鋼材是古代歐洲的刀劍鑄造技術,刀身上的花紋很美,而且是在鑄造的時候天然形成的。這些花紋在顯微鏡下,你過來看。”他指了指寫字台上的顯微鏡,“是一些細小的鋸齒,這在無形中增加了刀的鋒利程度,現代版的大馬士革鋼已經比不上傳統工藝了,但還是鋒利無比,不信你看。”說著,他扔起一團毛發,淩空用刀輕輕迎了上去,毛發被一削而斷。

“吹毛利刃!”老弟叫道。

“吹毛利刃無非指刀能切斷很輕的東西,最輕的不是毛發,是綢子。一把刀能淩空劈斷綢子才算真正鋒利。”他扔一塊絲綢,手中刀迎上去,綢子仍然完整無缺。

“這是怎麼回事?”老弟想不通。

“現代鍛造技術並不能造出真正的大馬士革鋼,也不知古代歐洲的工匠用了什麼方法,現代高科技也無法仿製。”

“那麼,這綢子是沒法弄斷了?”

“誰說的?”他狡黠地笑了笑,拿出一個木頭匣子。打開匣子,裏麵躺著一把古樸的騎兵刀,大馬士革騎兵刀,“這是我花了高價從歐洲一個古董收藏家那裏買來的,真正的大馬士革刀,當然,那個收藏家在賣之前並不知道這把刀的價值,否則就買不成了。”他把刀遞給老弟,揮起那片綢布,老弟的刀鋒才碰到綢布表麵,綢子已然裂開,待到綢子落地時已分為兩截。老弟的嘴巴張開了半天沒合上。他從老弟的手裏取下那把刀,收回匣子裏。

“那,我那些現代刀……”

“根本沒法和它比的,不過,我們手中的刀已經屬於一般人沒法得到的好東西了,和你談這些純粹是讓你長些見識,別收藏了那麼多刀連基本常識也不知道。”

他說完,又坐回到椅子上看他的寶貝了。

老弟又躲到他的身後:“哥。”

“說吧,又有什麼事?”

“你知道前兩天一對情侶自殺,女的死了,男的被救活這件事嗎?”

“知道啊,那個男的在法*一再強調雙方都不想活了,是自殺,法庭最後把男的判了個終身監禁。”

“就是那個男的。”

“他又怎麼了?”

“他委托我們殺死他。”

“真少見,叫人殺自己。”

“你幹嗎?”

“不幹!我們又不是殺手,我們殺人都有充分的理由,不是為了錢的,當然,有時也拿點紀念品。”

“還好意思說,上次殺了個黑手黨教父,把人家的‘皇後之淚’鑽石給拿走了,賣了六千萬。”

“你不也拿到錢了嗎?而且‘皇後之淚’本來就不是他的。”

“我勸你去見見他,也許你會找到殺他的理由的。”

“好吧!就這麼一次,以後我不許你去接什麼殺人的委托,我們又不缺錢。”

“知道啦,老大!”

“1537號,趙賓,有人看你。”獄警叫著明顯有著地方口音的英語。

他是前天到這個城市的,昨天趁著觀光巴士遊玩了一天,順便買了點肥皂,牙膏之類的東西。還去了一下分公司,看看員工工作如何。他對典獄長說他是趙賓親戚的朋友,過來辦事,替趙賓的親戚盡點人事,還說,趙賓的父母都很傷心,趙賓是獨子,老人家的生活雖然還不用擔心,但心裏總是難受。同時了解一下趙賓的情況。獄長叫政委陪著他去探視趙賓。政委說,自從趙賓被押解來後一直不多說話,情緒也很消沉,除了勞動,平時很少與人接觸。

“畢竟,對一個在外資企業呆過,有過一段美好回憶,同時被傷害的那麼深的人來說,恢複的時間可能長些,特別像他這種性格。”他說。政委也點頭說是。

門口傳來腳鐐的聲音,他抬頭看時,見一個身著囚服,臉色蒼白的年輕人走了進來。他見到這個人時吃了一驚,雖然這個人依然年輕,眉清目秀,但這個人的眼睛,他的眼睛裏卻絲毫沒有半點生氣,當他與這個人的眼睛對視的時候,他甚至不能斷定他所麵對的是一個活人還是一具屍體。他窮盡目力想要挖掘出這雙眼睛裏所蘊藏的信息,但,他做不到。沒有懺悔,沒有絕望,沒有悲傷,沒有茫然,隻是一雙空洞的眼睛。他覺得,有必要去聽一下這個人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