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坐下來分析作案者是誰。方箭想了想,這些年自己當廠長,肯定得罪了一些人。特別是有三四個中層幹部,因年齡偏大工作能力平平被免了職,對自己的意見很大。排隊排了十幾個可疑分子,也沒確定下來是哪一個。隻咬牙切齒地罵道:“要是我抓住了這小子,非宰了他不可!”
冷靜下來之後,他想先叫新任保衛處長孫建新來,又想不行。那樣的話,自己最絕密的事情就暴露了。孫還不是自己最忠實的助手。又想,還是叫莫乙同來看看。就打了個電話,說有急事找他,又問市公安局刑警隊有沒有很可靠的朋友。莫乙同問:“什麼事?讓我到哪個分局說情放人?廠裏的職工犯了事給扣住了?”方箭說:“哎呀,不是!這樣吧,我開車接你來看看。”就和黑蝴蝶出門,打算先送她回賓館,回避一下,再去接莫乙同。誰知剛把車子開出兩三米,就趴下了。下車一看,四個輪子全都癟了,再仔細看看,每個輪子上都紮著三角鐵釘,就像美國鬼子的飛機在朝鮮戰場上扔的那種一樣。
方箭怒不可遏,又無可奈何。就讓黑蝴蝶“打的”回賓館。
黑蝴蝶問:“我晚上再來?”方箭說:“你等我的電話吧。現在不好說。”黑蝴蝶噘起嘴說:“還沒吃早飯呢。”方箭惡狠狠地罵道:“吃個狗屎!”黑蝴蝶悻悻地笑笑,扭拉扭拉地走了。
方箭想給莫乙同打個電話,讓他“打的”過來。先取出呼機一看,顯示屏上已排了七個號碼,其中廠辦孫主任已要了他四次:“速回廠,有急事。孫。”他忙取出手機,一看,是關著。昨晚跟黑蝴蝶歡愛之前關上的。趕緊打開,給孫主任打了過去,還沒開口問,孫主任就心急火燎地說:“廠長,你快回來吧。區環保局一個三十郎當歲的副科長,一大早就來了,說他們一個月來從咱廠的排汙口取了十五次水樣,平均超標三點二倍,非要罰款五十萬元。不交錢就要給停設備呢!”
方箭說:“你讓陳副廠長先應付一下,我馬上就回去。”
孫主任說:“陳副廠長早就到K-3號工地上去了。昨晚工地上也出了事,北靈十建公司為了報複四化建,讓人在路上偷偷挖了個陷阱,裏邊放上帶釘子的木板,把四化建一個施工技術員的腳紮透了。四化建的要去砸了北靈的攤子,陳副廠長和基建辦的章主任,正在那裏平息事態呢。工地上除了四號基礎坑還在澆注,別的都停下來了。”
“保衛處的人去了沒有?”
“保衛處基本上傾巢出動了。連上班不久的蜢子都在那裏維持秩序,就是那個做了‘腰子’移植的。”
“你告訴孫建新,一定控製住,絕對不能讓他們打起來。再一個,先別叫派出所。”
“好的。”
“老汪沒去?”
“章主任聯係了七八次,一直聯係不上。”
“我給你個手機號,你就說是我說的,讓他立刻到工地上去!”
“是!”
“哎,你讓裘副書記先應付一下區環保局的,多說點兒好話,中午拉他們去吃一頓。每個人送兩條紅塔山。”
“裘……我去找裘副書記了,第一次去他說馬上就過來。可等了十幾分鍾,他也沒來。我又讓人去叫他,辦公室裏早沒人了!”
“這個……”方箭氣得牙根疼。好一個裘狗日的!你甭關鍵時刻拆我的台,看我下個月就讓林夢珠把你扒拉走!“那,你讓郝主席先去應付應付。老郝挺會辦事,也挺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