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1章(1 / 3)

一時,蜢子都想悄悄跟了去,看她是不是真的去了韓羽家,還是去了方箭在其他地方的住處。聽說有的局長廠長總經理甚至更大的官兒,都有好幾套房子,同時養兩三個女人的。有的女人還給他們生了孩子。他猛地醒悟過來,自己做手術的十萬塊錢,真的是荷葉借的韓羽的嗎?還是……一時,他不敢想下去了。對去不去跟蹤荷葉,心裏非常矛盾。

晚上8點多,蜢子去掩上門,對槐花說:“我托付給你一件事。這件事關係非常重大。你一定要沉著冷靜,小心謹慎,守口如瓶。”

槐花看他神色異常嚴肅,說:“哥,你一萬個放心就是了。”

蜢子就去床下拿來一個小黑皮包。打開包,裏邊是三個牛皮紙袋。蜢子聲音壓得低低地,說:“槐花,如果我有什麼不測,你把這個一號袋子交給市紀律檢查委員會。你親自去送。二號袋子裏除了金銀首飾,還有個膠卷,是我給方箭和那個背上有黑蝴蝶的女人拍的,還沒衝擴出來。我不敢上照像館去衝擴。你送那些東西時,要市紀委書記親自接,還要另二個人在場作證,寫個收條給你。如果市紀委不予以處理,你再把二號袋送到省紀委或中紀委去。還是那麼辦。”又拿起一張紙,說市紀委省紀委中紀委的地址和電話號碼都寫在上邊了。最後拿起一個紙袋,說,“這個三號袋,你自己存好了。要是不願保存,就找個地方,把它們全燒了。”槐花聽了,什麼也沒說,隻默默地點點頭,就去了西屋,把它們鎖進了荷葉送她的一隻舊行李箱裏,又把箱子放在床下,外邊擋上個紙箱子。第二天上午,蜢子值班去了,槐花閂上小西屋的門,取出那包東西來看,卻是幾十張照片,還有幾件金首飾。三號袋裏,又有兩個信封,一個裏邊是自己的照片,一個裏邊是荷葉的。看了就知道了一切。雖也心驚膽戰,卻沒怎麼驚慌失措。

蜢子帶上那四萬八千塊錢,以荷葉的名字存上兩萬三,上設了個密碼,是荷葉的出生年月,又在槐花的存折上存上了兩萬五。回到家,把存折都交給了槐花。槐花不要。蜢子把眼一瞪:“聽話!讓你幹麼就幹麼。按說,這些錢本來就該全是你的。因我住院花了不少錢,荷葉說借了韓羽十萬。如果我出點兒什麼事兒……”

槐花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哥呀!你胡說些啥!”

蜢子拿下她的手:“生死由命,說說怕麼?我是讓你有點兒思想準備。萬一……”

“沒有萬一!”

“那,如果……”

“也沒有如果!”

“好好,萬一、如果都不說。隻說……以後,適當的時候,你把荷葉這個存折交給她,讓她取出來先還給韓羽。荷葉要問這錢是從那裏來的,你就說是我給企業幫忙討債掙的。怕她不願意,一直沒敢說。”槐花說:“那,我把我這個存折也給她。”蜢子說:“別!你和你的家,都非常需要錢。”就把存折用一個塑料袋密封好,裝進一隻牛皮紙信封,讓槐花放進箱子裏鎖起來。蜢子說:“你回家再去上高中吧,高中畢業才22歲,一定爭取考大學。不,一定要考上大學!農村姑娘,考不上大學,過幾年出了嫁,生兒育女,養雞養豬,種菜種糧,就得當一輩子農民的媳婦了。我真後悔,當兵回來後,應該找個高中複習一兩年去考大學。如果上了大學,我的命運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了。你肯定能考上,肯定是理科的高才生。”槐花說:“我走了,想你怎麼辦?”“把心用在讀書上,就不想我了。”“我要是老想呢?”“你以後有了丈夫,他就能代替我了。男朋友也行。那時候,我們的緣分就斷了。你總不能這樣跟我一輩子吧?”槐花聽了,淚頓時湧了上來,說:“我就想這麼跟你過一輩子。”又說,“要不,再過三個月,你給我懷上個孩子,我帶著回家去,這輩子守著他(她),就再也不嫁人了。”

蜢子說:“別胡說八道了。”想了一想,就說了錢途對槐花的想法,說,“你要是覺得他行,就跟他談談。這小夥子本質不錯。他家經濟條件也不錯。你跟了他,吃不了虧。”又把錢途家的電話號碼寫在一張紙片上,給了她。槐花說:“我早就感覺到了。隻是現在還沒考慮他的問題。”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幹什麼呀?”

7月10日,天河之夏藝術節開幕。7月11日晚,即舉行舞蹈比賽。在這之前,荷葉去參加試台及節目審查時,看了其他單位參賽的節目,心裏有了底。那三十多個節目,水平雖比去年有了很大的提高,有三四個還相當不錯,但沒有一個能比得上自己的《荷仙舞》。為了在比賽演出時出人意料,一鳴驚人,韓羽對市舞協主席說本廠的演員感冒了,暫時不能參加試台,但可以保證參賽演出。市舞協主席板著個絕對大公無私的臉,說不行,不經過審查不能參賽。韓羽想了想,就讓荷葉象征性地去台上“走一走”,但幾個出彩的地方絕對不表演,更不演最後的那一段“入夢”。連那朵大荷花道具都沒帶去。節目就算通過了。從劇院的後台出來,韓羽把荷葉叫到了一株盛開著粉紅色絨絨球花的合歡樹下,悄悄地講了今年評委們的情況,說:“哎,丫頭,你能不能跟項老頭說一聲,讓他跟評委會主任打個招呼,在評比時關照一下《荷仙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