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利飯不去吃,錢也不收,說:“案子正在審理。你的人現在起碼有兩個大問題,一是化三廠保衛人員孟蜢的死,你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二是扒光了四化建女技術員的衣服,耍流氓,又把她扔到髒水裏,同時搶劫她的金項鏈金手鏈,這是嚴重的侵犯人權、汙辱人格的罪行。現在,這個女技術員的兩隻乳房上和下身全是青紫色的傷痕,精神受到嚴重傷害,要自殺,快要瘋了。她丈夫已經向法院起訴,除了追究你們肇事者的刑事責任,還要求你們賠償100萬元的精神損失費。此外,我們還聽到有人反映,你長期包養女人,非法同居,這是犯重婚罪的。你明白嗎?你回去等著吧,有情況我們會通知你的。”
狄財垂頭喪氣地走了。開車回住處的路上,他就趕緊給包養的那個小妮兒打手機,要她抓緊收拾一下東西,他回去後立刻送她上車站。
王大利接到了副所長打來的電話,告訴他狄財是項之木的表小舅子。王大利“哼”了一聲:“咱甭管他是誰的小舅子,我這次非管到底不可了!”他從一係列的反映感到,這次化工三廠工地鬧事的案子後邊,有不少隱藏得很深的東西。
出了這麼個大事,方箭的心吊到了嗓子眼兒。蜢子死了,隻一個荷葉就夠棘手的了,偏偏又殺出來個槐花。萬一她們急了眼,翻了臉,掀出自己的老底來,可就全完了。在職工醫院匆匆包紮了一下額角的傷,連醫生讓他透透視拍個片子看看腦袋有沒有內傷,都沒顧得上,忍著疼痛就想找汪立棟合計合計該怎麼辦。這時,汪立棟卻從市立醫院打電話來了。醫生剛給他把那一塊讓槐花咬下來的耳朵左一針右一針的仔仔細細縫上。那塊耳朵沾了不少泥水,上邊還有十幾個牙印子,經醫生消了好幾遍毒,才往上縫,能不能恢複原狀,還很難說。“方老弟,上我這兒來吧,這兒說話方便。”方箭最擔心地就是槐花去市紀委、市檢察院舉報。又一想,即使這個黃毛丫頭去舉報,也沒什麼證據,自己來個死豬不怕開水燙,堅決不承認,紀委檢察院也沒咒念。可他想,還是防患於未然,鬧到被審查的地步就被動了。方箭進了醫院病房之後,汪立棟讓護理人員和隨從出門回避。兩人密謀了一番,開始想花一兩萬雇個人,把槐花除掉滅口。想到槐花很可能把汪、方二人還有全羊館的老板霍漢東玩她的事告訴了荷葉,而荷葉又掌握了他們那麼重大的機密,就想把荷葉一塊兒除掉。但議到雇誰去執行時,卻都心驚膽戰猶豫起來。一旦刺殺不成,或殺手留下了犯罪證據,兩個主謀都逃不掉。如今刑警神探們的本事大得很,僅憑一根頭發、一個指紋、一粒精斑、一點兒唾液,甚至根據一點點記憶用電腦畫出來的圖像就能抓到犯罪分子。如果你我被抓,這腦袋肯定保不住了。連項之木肯定也跑不掉。想想,兩個人大眼瞪小眼,都不敢下決心。“雖說蜢子已經死了,但給荷葉的錢,是要不回來了。”“那個,就算了。天有不測風雲吧。他媽的!”汪立棟抬手攏了一下垂到腦門前的一綹長發,“真是冤家路窄!這個三妮兒,啊槐花,偏偏當了孟蜢的小保姆!”最後的決定,還是采取收買安撫的辦法。方箭主動提出:“老兄你甭管了,我去找槐花,給她五千塊錢,封住她的嘴。讓她回鄉下老家去,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一個農村小女孩,拿五千塊不是個天文數字?她還告什麼?她要告了,這臉皮還要不要?以後還嫁人不嫁人?哪個男人能要她?”汪立棟說:“人一開始是我找的,錢由我出。你隻去找人。”方箭說:“人開始是你找的不錯,卻是我享用的。老兄別管了。你安心養傷吧!這事兒,對我是個太大的教訓了!”二人推讓了一番,汪立棟還是服從了方箭。
方箭駕車往回返,半路上將車停在一個馬路的僻靜處,就打手機呼小梭魚。過了十幾分鍾,小梭魚“打的”來了,方箭就叫她想辦法抓緊把槐花找到,跟她單獨見見麵。並神色嚴肅地叮囑,約槐花出來時,一定不要讓荷葉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