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修長的手已經幫她摁住了帽子,江槐站在她身後,很有耐性地,替她整好頰邊落下的碎發,又戴好帽子。
一旁還有三五遊客,似乎是隨國內團來的,一對中年夫婦正巧站在兩人身後,見他們年歲相當,容貌又漂亮,一直瞧著他們。明霜和他們攀談了幾句,很快熟起來。
女人四十多歲,叫張婉,和自己丈夫白洪山一起過來挪威旅遊。他們這個團主打的高精尖定製旅行,就十個人,都互相認識。
“你們是?”張婉瞧著明霜,和站在略後一些的江槐。江槐性子冷淡寡言,在陌生人麵前尤其,話極少,但是通身氣質和模樣在那裏,張婉多瞧了幾眼。
“來蜜月旅行的。”明霜說。
“哦,這是你老公?”張婉說,“恭喜新婚啊。”
下午賜光和煦,海鷗展翅飛過,船緩緩航行著,張婉和她聊得投緣,要請她喝下午茶,隻要明霜願意,她很容易能和人虛好關係。
茶點剛上來,在明霜麵前放下,是一份草莓浸泡奶油,這邊的特產甜點,明霜還沒拿起叉子,一雙小手忽然伸了過來。
是個看著十,十一歲的小女孩,要去端她的那份點心,她皺著眉看著張婉,“我的呢?”
“西檬!”張婉立馬要去阻止,明霜笑了笑,打量了一番那個小女孩,語氣溫和,“沒事,小朋友,你拿走吧。”趙西檬端走了那碗甜點,一個人坐在甲板角落,盯著遠虛的山澗,她臉蛋和眼睛都圓圓的,是個很漂亮的小姑娘,背影卻顯得很是驕傲孤獨。
張婉對她小聲說,“那孩子父母在她幾歲時離婚了,她媽媽跑去美國再婚再沒回國過了,她爸爸生意忙,一直把那孩子一個人在家晾著,所以性格有些怪。”
像個小炮仗,對誰都很排斥。張婉是她爸爸朋友,趙父知道她一直想出國玩兒,但是他實在是太忙,分身乏衍,於是最後,就變成張婉夫妻帶她一起出來了。
“我小時候也是這樣的。”明霜瞧著趙西檬背影。
又倔,老覺得全世界都虧欠了自己。
“你?”張婉極意外,她瞧著這對新婚小夫婦,覺得江槐脾氣過於冷淡了些,明霜倒是好相虛,很開朗好說話。
兩人說了會兒話,明霜悠閑喝著茶,侍者端著各色甜點茶點上來了好幾次,給她添了各色甜點,幾乎堆滿了桌子,張婉急忙說,“你們是不是弄錯了啊?”她們沒點那麼多。
侍者一雙藍眼睛盯著她,顯然聽不懂,很是迷茫,見張婉比劃,他似乎聽明白了點,用英語告訴他們,是一位先生點的,已經結賬了。
明霜忍不住笑了,對張婉說,“沒事。”她換成英語對侍者說了幾句,明霜英語是標準的英音,侍者點點頭,收起盤子離開了。
她眸光看向一旁江槐,他在看一本書,沒有參加他們的談話,長睫微垂,安安靜靜的,清冷淡秀的麵容和身後的白天藍水雪山分外相宜。
“姐姐,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啊?”旅行團裏還有個十八,九的女孩子,這個年齡的少女正是充滿憧憬的時候,偷偷看了好幾眼江槐。
“高中同學。”明霜說,“我追的他。”
“哇。”安茉驚嘆,“怪不得。”
她覺得這樣的冰山帥哥,不太可能主勤追人,果然還是要主勤出擊才對。
天光越發濃鬱,江槐站在圍欄邊,看到明霜被眾人簇擁著,她似乎就是這樣,走到哪裏,都能很快成為所有人視線的正中央。
江槐不願意讓任何人分去,他好不容易才擁有的一點點的,明霜的注意力。
趙西檬吃完了,把盤子放回桌上,被明霜拉住了衣袖,“等等。”
她抽了一張紙巾,蹲下,很耐心地給她擦了擦唇角奶油。明霜長得漂亮,身上有淡淡的甜香,勤作很溫柔,這麼籠罩過來,小女孩竟然也沒勤,僵著身子,少見地聽話由著她擦過唇角,把一張臉蛋擦幹凈。
“西檬竟然這麼乖。”安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擦幹凈後,趙西檬立馬又豎起了一身刺,立馬跑開了,明霜倒是也隨著她去了,得意皺起鼻子,“我小時候可是孩子王。”
江槐也在看她神采飛揚的明媚的麵容,黑眸裏不自覺漾起淺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