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開始惡心了。
她總是這樣來回不斷地自我折磨和自我惡心。
她不想再和他接吻了。
她強行終止了這個吻,然後用力地咬住了他的下唇,發了狠地咬,把心頭的一腔怒火盡數發泄了出來,直到將他的唇咬爛,嚐到了血腥味,她才鬆開。
他的下唇已經滲出了血。
真挺疼。但孟西嶺卻一直沒有阻止她,任由她咬。
夏黎桐的雙唇上都沾上了血,滿嘴都是血腥味。送開孟西嶺之後,她又滿含厭惡地看了他一眼,直起了身體,準備離開。然而孟西嶺卻再度扣住了她的後腦勺,不由分說地將她壓向了自己,強行繼續這個吻。
夏黎桐氣急敗壞,雙手用力地推著他的肩膀,想要將彼此分開,然而孟西嶺卻用另外一隻手環住了她的腰,緊緊地圈禁著她,讓她動彈不得。她開始打他,掙紮,用拳頭往他身上砸,卻收效甚微。
她簡直要被氣哭了。
最後,她是真的哭了。
她覺得自己委屈,替自己委屈。
她不想當後來者,後來的那個什麼也得不到,隻會落得一地的雞毛蒜皮。
最好的回憶永遠是屬於前者的。
孟西嶺終於鬆開了她,她低著頭,哭得泣不成聲。
“桐桐,我想和你在一起。”他能猜出來她為什麼會哭,但是他改變不了過去,隻能交付未來。他捧住了她的雙頰,溫柔又篤定地向她保證,“以後就隻有你,再也不會讓你受委屈。”
夏黎桐卻並沒有被他打動。她已經不是一個天真單純的小女孩了,不會再為任何不值錢的承諾感動。
她都已經受過委屈了,這樣的保證還有什麼用呢?一句“以後隻有你”就能沫除掉她曾經受過的委屈了?
不能。
其實她可以原諒他當年拒絕帶著他去西藏的選擇,也可以原諒他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和其他女人春風得意,畢竟,她隻是他的繼母帶過去的小拖油瓶,她沒資格對他要求很多。但是,這兩件事同時發生在一起,就變成了一件不可饒恕的事情——她明明都已經夠可憐了,他為什麼還要戲耍她呢?
她不要和這種不知人間疾苦的人在一起,這輩子都不會和他在一起。
當不了第一個,她也不會當最後一個。
她才不當蚊子血呢。
她夏黎桐也不是沒人要了,這個世界上總會有把她當成唯一的男人,就算沒有,她也不會選擇孟西嶺。
但是她必須要把自己曾經所受到過的委屈全部還給他。
她也要讓他有口難言,讓他求而不得。
夏黎桐低著頭,做了幾組深呼吸,將眼淚止住之後,抬頭看向了孟西嶺:“你愛我是麼?主動一些,證明給我看呀。”
孟西嶺再度吻住了她。
這次不再是那種蜻蜓點水般的吻,而是漫長細致的深吻。
他終於不再為世俗所困,變得百無禁忌、肆無忌憚。
夏黎桐樂意配合他的一切行為。
他越沉淪越好。
他將她壓在了長沙發上。
客廳的天花板上懸掛著的那盞燈是最簡單的圓盤燈。
燈一直亮著,散發著暖黃色的光,像是一顆太陽,又像是月亮。
無星的平形蒼穹開始搖晃。
圓形的光暈不斷地晃著眼。
夏黎桐閉上了眼睛,牙關緊咬,不發出絲毫聲音,竭力壓製著體內最原始的衝動,壓抑著自己的本能。
她配合著他,卻又不那麼配合,因為她不想讓他事事美滿,稱心如意。
她必須要在他的趣味上踩一腳,抹一把泥,讓他無法得到完美。
反正都是他咎由自取。
他心甘情願的。
他知道她是什麼人,知道她的心眼有多壞,還是要和她做這種事,那就是他自己賤。他願意下地獄。
實在是忍不了了,要破防了,她就咬他。
一口咬在他的肩頭,把所有的聲音全部堵在嘴裏。
隻是在最後的時刻說了句:“別弄進去。”
她不能再懷孕了,也不需要再有第二個孩子。
……
洗完澡後,她回到了臥室,從衣櫃裏抱出來了一條閑置的被子——臥室的床沒那麼大,孟西嶺隻能睡客廳。
因為第二天還要上學,所以夏黎桐臨睡前並沒有取消早起鬧鍾,又怕會吵醒淘淘,所以特意將手機鈴聲調到了最低。
誰知道最後喊醒她的並不是鬧鍾,而是淘淘的哭聲。
小家夥睡醒後,自己從床上坐了起來,卻沒有像往常一樣看到爸爸,又是在陌生的環境,當即就害怕了起來,“哇”的一聲就哭了,邊哭還邊喊“爸爸”,喊得夏黎桐心裏直泛酸,眼眶也跟著泛酸:為什麼隻要爸爸?媽媽不是還在呢麼?
沒過多久,孟西嶺就被孩子的哭聲引來了臥室。淘淘立即朝著床邊爬了過去,臉蛋上還掛著淚珠子,小嘴委屈地癟著,看起來要多傷感就有多傷感,似乎是在譴責他爸:你怎麼能夠拋棄我!
孟西嶺無奈一笑,將孩子從床上抱了起來:“你今天怎麼起這麼早?”
淘淘:“……&((”
小家夥嘰裏呱啦地說了一堆嬰語,他爸媽是一個字都沒聽懂。
夏黎桐本來就累,又遭受了“兒子更喜歡他爸”的沉痛打擊後,精神越發的萎靡,整個人像是條霜打了的茄子一樣蔫巴巴地駝著背癱坐在床上。
孟西嶺看時間還早,就對夏黎桐說了句:“我抱他出去,你還能再睡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