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此生若這般相見(二)(1 / 1)

晚情還記得最後一次見他是在大一那年的冬季,就像現在這樣起著寒風卻還未刺骨的時節。他坐了24小時火車到了她所待得城市,段赫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正在和同宿舍的人在步行街上漫無目的的閑逛。

“來火車站接我。”

電話裏他就說了六個字,至今晚情還記得清楚。不過就這六個字卻已足夠震撼。

“火車站?”今天不是愚人節而且段赫也從來不是開玩笑的主,因此晚情拋卻了舍友,沿路打了個車就奔到了車站,剛到車站一眼就看到了人潮湧動中的那個男子,若是沒記錯的話,他是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頭發剃成了板寸,頂頭的太陽將膚色襯得發亮。一年未見,倒是變得好看了不少。

走過去,兩人也沒多說什麼。她沒問為什麼來,他也沒說為什麼過來。二人就是那麼走著,大概走了沿路走了半天,突然間段赫停住了輕聲說了句:“我走了,返程票的時間快到了。”晚情也沒多說什麼,隻是抬頭看了他一眼說:“再見。”兩人又朝著剛走來的路走回去。

一天就那麼過去了。段赫的到來像是一場夢,離去更像的一場夢。現如今想起都感覺有些荒唐而離奇,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來為了什麼走,也不知道當初年紀輕輕怎麼偏就這麼愛折騰。

段赫走了,此後大學四年也再沒見過了。

其實晚情和段赫真沒說過幾次話,關係也不過隻是介於朋友與陌生人之間。但不知為何,總感覺二人心意相通,相對無言卻心意了然。高中第一次見段赫就有這種感覺,此後晚情再沒遇到過這麼一個自己隻看一眼就感覺莫名其妙熟悉萬分的人了。

大學畢業進公司的那一年,晚情見到了闊別已久的段赫。不同的是,他的身邊已有了所謂紅顏。二人相視一笑,然後各自忙了各自的事情。

這是晚情最後一次見段赫。後來聽說他和女朋友分手後就去了外地,背著包遊曆四海去了。

背包客。晚情記得很久很久以前自己曾向段赫說過自己想做一個背包客,喜歡那個城市就到那個城市,無拘束生活。那時的段赫總愛嘲笑她,沒想到當初嘲笑自己幼稚的人卻成為了被嘲笑的對象,人生果真處處充滿戲劇。

在公司上了幾年班,掙了些錢,然後辭職了,再然後晚情就到了這個有山有水的小城鎮,一住就是三年。這是晚情自己都沒寫想到過的。

三年啊?大好的時光,就那麼消磨幹淨了。不過晚情卻絲毫不曾後悔,到了這裏好像進入了自己少年期幻想的城市,簡簡單單的一座樓房,出門時有鄰居相互問好,下雨時不需疾奔逃竄隨處都可找到藏身地,幹淨、簡單。

“三年了。或許該出去奮鬥了。”夜更深了,晚情看著燈火越來越少,深吸口氣後將窗戶關上窗簾拉好,繼而坐到自己原本坐著寫東西的位置上,拿起筆寫到:

來這兒的三年,我想了很多,想到初次見你時自己的心跳;想到相識過後的歡喜;想到大二那年你風塵仆仆趕到又匆匆忙忙的返回;想到因為你而產生的歡喜憂愁,時刻多年我終於明白,原來你我不是簡單的默契而是真正的心意相通,你做了背包客我做了外鄉人,縱有不同卻又萬分雷同。

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

段赫君,我想你我前世必定相識,今生相遇不是意外而是必然,遺憾的是相識也好不識也罷,最終還是成了各自路途上的過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