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棍落地,我驚恐的看向那個用木棍襲擊他的人,蓬亂的頭發,滿是汙垢的臉和衣服,要不是她身上所穿的是裙子,我甚至都不清她的性別。
“你是誰?”我向後退縮。
“藍悠子?”她顫抖著身體不可置信的看著我。“不!你,你是誰!”隨即她又搖頭,“不對,他,”她指著地上昏迷中的樸羽商,“樸羽商,你,是藍悠子!”隨即她轉身跑向向日葵中,消失不見。
“喂!”看著他流著淚閉上的雙眼,此刻真的讓我有一絲的觸動,他的後腦有血,多想用手去捂住他的傷口,可還是硬生生的將這般的舉動抑製,站起身,順著她逃離的方向追去。
“喂!你在哪裏?我不會害你,出來好嗎?”邊跑邊喊,希望她能夠聽見並且真的相信我所說的不會害她。“你出來告訴我你是誰!”沒有任何回音,我停止毫無目的的奔跑。風吹得更大聲,想要靜靜的聽關於四周的動靜變得不能夠。
我也應該,快點逃離吧,不管他的生死,先離開這埋葬著眾多骨魂的可怕地方。
漫無目的的四處穿梭,終於看到了有車輛經過的大公路。那個人,在我之前逃跑的那個女人,此刻卻在那毫無遮掩物的公路上,揮著雙手迫切的求救,可是冷漠的物體一次次從她的身邊疾馳而過,沒有停留一秒。
我看到她絕望捂住的跪坐在路中央。奔跑過去將她一把拉起,此刻容易受驚的她被我的舉動嚇了一跳,跳起來奮力掙紮開繼續向前沒命的奔跑。
“我不是藍悠子!我需要你告訴我我是誰!”我朝著她的背影大聲喊著。她停下,不再前行。
我用盡力氣奔去她的身邊,“如果你不是藍悠子,那你是誰?”她沒看看過,隻是愣愣的望著前方。
“我也不知道我是誰。所有人都告訴我我就是藍悠子,可是那個人,他告訴我不是。”
“那個人…”她打了個哆嗦,“你是不是和他一夥的,你要殺我!你也要殺我!”也許是剛才那沒命的跑將她的僅有的力氣消耗殆盡,她隻能夠一步步向後退,不太穩健的腳步幾次差點倒下。
我定定的看著她的臉,在腦海中搜索著那些出現過的臉,“戴品佩。”
她的身體又一次狠狠哆嗦,“果然…果然…藍悠子…”連嘴唇都開始顫抖著的她,卻在一秒鍾後大笑了起來,“我居然會相信你?我居然會相信你!我居然會相信你到把我的命搭上!”
看著她流著淚大笑的悲戚模樣,“我沒想過要殺你。”
她恨恨的看著我,“把你不堪的照片在韓賢正麵前公開,害的你跳樓自盡,你會那麼慈悲的放過我?”
“是誰?”
“什麼是誰?”
“照片,給你照片,指使你那樣做的,是誰。”我沒有任何動作,隻是那樣站在她的麵前,不具任何威脅。
“我告訴你之後,對於你就沒有任何價值了,那麼你就可以殺了我了,我不會那麼傻的,雖然這不是什麼高價的籌碼,起碼,在你想要知道的答案之前,我要活著離開。”她警惕的看著我,她在儲存足夠的體力,好在哪個瞬間開始奔跑吧。我不禁啞然失笑,活著,以一切姿態,隻為求活著的人和心。
“全素銀已經死了。”看著她無限放大的瞳孔,“就在樸羽商到底的那下麵,應該會有全素銀殘存的屍骨。”
“你真的,不會殺我嗎?”她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你還不至於到我要殺你泄憤的地步。”我向前走一步,她則向後退一步,“雖然,我真的恨你。”
“好,我告訴你。”她深吸一口氣,“那是你完全想象不到的人,它就是……”一輛車疾馳而過,沒有絲毫減速的從戴品佩的身上碾過,就那一瞬間,她在我麵前變得血肉模糊,也就在那一瞬間,那個我想要知道的名字,卻永遠被她帶走,連同她死去的身體。
銀灰色的跑車,‘吱’刺耳的急刹車在不遠處響起,我看著它,腦子一片空白。我該逃跑的不是嗎?在他以同樣的方式掉頭將我粘碎之前,可是我的雙腿,我的雙眼,都是朝著一個方向,卻無法動彈。
我看著,那車在緩緩倒退,很慢,很慢,我閉上眼睛想要就此昏厥,可無濟於事,相反的我卻更加清醒。
我聽見有車迎著呼嘯的風疾馳的聲音,那尖銳的刹車聲就要刺穿我的耳膜,我更緊的閉上眼睛。有什麼東西捂住我的口鼻,意識終於開始模糊,終於如我所願,不再清醒的去感受恐懼,而是進入無意識的昏迷狀態再去接受一切可怕的死亡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