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朝左手裏的旅行袋看了一眼,看到它依舊覺得驚心動魄,裏麵似乎有什麼吸引著我,迫使我把它打開,但又在潛意識裏告訴我,不是在這裏,不能當著其他人的麵打開。
左手緊緊抓著旅行袋,我木訥地看了看眼前的年輕女人,又看了看辦公桌後麵那對男女,終於開口問他們,“廁所在哪裏?”
三個人同時愣住,麵麵相覷,把我搖醒的年輕女人反應很快,不等其他兩人回神,搶著說道:“我知道的,我帶你去吧。”
女人說完,拉起了我的右手,我感覺這女人對我沒有威脅,任由她拉著,朝辦公室門口走去。
沒走幾步,我驚愕地發現這位麵容姣好、身材窈窕的女人,竟然是個瘸子,走起路來左腳一跛一跛,導致纖瘦的身子一次次朝左側傾斜,雖然幅度不大,卻已經能夠引起別人的注意。
被女人拉著走出辦公室,外麵光線強烈,導致我條件反射地眯起眼睛。抬頭看看天,日頭掛在天空正中位置,時間好像已經接近正午。
一個幾座辦公樓圍成的大院暴露在白花花的陽光下,我茫然地打量了一圈,發現那些辦公樓牆麵上依舊貼著“勤政為民”等字樣,好像是一處政府設立的行政部門。
院裏一側整齊停放著幾輛“紅旗”轎車,我留意了一下車牌照,上麵竟是“冀H”開頭。“冀”我知道河北省,但是“H”又是哪裏呢,在我那些碎裂的記憶裏,沒有“冀H”的信息。
靠近大院大門的位置,有個顯眼的圓形噴水池,水池中央有座兩米多高的假山,假山一麵平整光滑,一麵嶙峋突兀,平整的那麵寫著兩個正楷紅字“廉政”。這讓我愈發肯定這裏是座行政大院,隻是我想不起在這裏做什麼。
這時水池裏的電動噴頭有節奏地向空中噴出水柱,水柱時高時低,時緩時急,飛濺的水珠在陽光下顯得晶瑩剔透。
女人不說話,一跛一跛拉著我繞過噴水池,來到大院西南角一座貼滿廉價白條瓷磚的建築物前停下,“這裏就是廁所,去吧,我在外麵等你。”
女人說著,回頭看了我一眼,被她發現了我手裏的黑色旅行袋,立刻一臉惶恐地問我:“馮帆,你、你手裏拿的什麼?這裏是鄉政府,你怎麼能亂拿人家東西呢。”女人說著,緊緊皺起了眉頭。
我木然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手裏的旅行袋,平靜地說:“這是我的。”
女人立刻疑惑起來,“你的?我怎麼不知道呢,我們來的時候你沒拿這個呀……”說著,女人眼神一動,把手朝我伸了過來,“去廁所不方便,來,我先幫你拿著吧。”
我見女人眼神裏充滿異常,恐怕不止幫我拿袋子這麼簡單,如果我把袋子給她,她一定會拿上袋子在大院裏尋找“失主”。
我向後退了一步,把旅行袋緊緊抱在懷裏,警惕地看著她,對峙幾秒鍾後,見她沒過來搶奪,不再理她,抱著旅行袋轉身向男廁所走去。
剛進廁所,傳來女人一聲抱怨,“馮帆,我們今天是來這裏登記結婚的,等領了結婚證我們就是合法夫妻了,難道你還有什麼事瞞著我嗎……”
聽女人這話,我愣在了廁所裏,心裏說不出的驚愕,登記結婚?外麵這個跛腳女人,要和我登記結婚?我甚至都不知道她是誰……
回味著女人的話,我感覺就像做夢一樣,但是這場夢究竟是好是壞,我卻說不準。
眼下,我隻想做一件事,將旅行袋打開,拿出裏麵的物品,這也是我來廁所的真正目的。
推開廁所裏的一扇門,我閃身走了進去,帶上門,門插插緊,然後把旅行袋展開,迫不及待朝裏麵看了一眼,裏麵有一個棕色錢夾子和一封黑色外包裝的快遞郵件。
看著兩樣物品,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是卻想不起上次見到它們是在什麼時候。
我熟練地把錢夾子先拿了出來,旅行袋掛在了門後的掛鉤上。
拉開錢夾子一看,裏麵裝著一張身份證和厚厚一遝人民幣,人民幣全是一百的,中間夾著一張一塊錢大小的紙條,把紙條拿出來一看,上麵寫著兩行小字,前麵一行黑字,後麵一行紅字,黑字寫著:“完成數量七,剩餘數量十一,加油!”紅字寫著:“按照地址,十日內送到,延期或者私自打開,後果自負!”
我又把身份證拿出來看了看,姓名:馮帆;性別:男;民族:漢;出生:1988年6月2日;住址:河北省承德市XX縣XX鄉XX村。身份證其它地方都沒問題,但詭異的是,這張身份證上竟然沒有照片,貼照片那地方一片空白,看上去空空的,十分詭譎。
我把紙條和身份證放回錢夾子,拉上拉鏈,隨手塞進褲子口袋裏,然後把旅行袋從掛鉤上取下,將裏麵的快遞郵件拿了出來。